此刻的宁溪露有些坐不住了,甚至很后悔没找个律师代为出席,让她陷入了困境。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甚至有些慌乱无措,她为了不再与沈焕辰有任何的瓜葛,在这花城躲了三年多,
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栽在自己的当年画的手稿上,现在如果辩解自己不是抄袭的同时,就必须承认她是当年的Ann,
那沈焕辰就会知道她还活着,而且就在花城!
这一刻,她的脑子飞速的运转,手紧紧的握着,指甲嵌进掌心,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然后她抬眸看向法官。
与此同时,沈焕辰的车停在法院外。
他拿起车上的烟盒和火机点燃一根香烟,夹着吞云吐雾,俊美邪肆的脸上带着深思。
他看了看腕表,从开庭到现在已经过半个小时,法庭里依旧没有传来消息,他蹙了蹙眉头,难道和对方死磕?
正要给律师打电话询问,手机铃声响起,沈焕辰接通电话放到耳边:“如何?”
“沈总,对方认罪了,并且承认自己是抄袭,盗用了Ann的一些半成品画稿开设工作室,也愿意赔偿一千五百万。”
沈焕辰眯了眯眼睛,一千五百万,对于现在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要的可不是赔偿,
他要的是让对方永远都翻不了身。他冷哼一声:“对方也是请的律师代为出席?”
“不是,是本人亲自出席。”
“噢?那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在法院门外,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明目张胆拿着他爱人的遗作发财致富的。”沈焕辰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沈焕辰挂了电话,将烟蒂摁灭扔进垃圾桶,迈步朝着法院门口走去。
一踏进法院大厅,冷静得让他的脚步声都显得异常清晰。
来到开庭的屋子,他就看到了穿着米白色套装,戴着墨镜,气质高雅干练的女子。
“是她吗?”沈焕辰扫了一圈整个法庭内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一名女子身上。
宁溪露正在做最后的签字手续,她知道现在的沈焕辰同样也在花城,她只想赶紧离开这,所以没有注意到法庭的门口站着一人。
突然听到门外那熟悉的低沉磁性嗓音,她正在签字的手顿住了,她终究还是躲不过了吗?
这个声音每天都会在她脑海中出现,哪怕她已经离开他身边三年,她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害怕他会找到她
她甚至在某些夜晚睡觉前都害怕他会带着夏雪儿到她面前秀恩爱,
因为太过恐惧她每晚睡觉都要抱着东西才能入眠,她害怕他会把两个孩子从她身边抢走……
“宁汐正在里面办最后的手续。”律师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宁溪露抿了抿唇继续做最后的笔录,心却跳动加快,她握着钢笔的力道越来越重,直到指关节泛白,最后猛的松开,笔尖掉在桌面上发出啪嗒一声。
沈焕辰眯了眯眼睛,他整个人笼罩着阴霾,周身散发着寒冽之气,当他走近的那一刹那,他愣住了,
这熟悉的身影他每天晚上都梦见,就这一瞬间,他忘了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
怔怔地盯着眼前人的背影,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一般疼痛。
宁溪露原本是准备好了逃离的准备,可现在却背靠着他,身子僵硬,不敢转身,甚至抬头都不敢,
她死死的咬着唇,难道她的生活都永远逃不掉沈焕辰了吗?
此时,门外等候下一场开庭的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进屋,审判长见宁溪露还未把最后一份文件签上名,便提醒道:“宁小姐,请尽快!”
宁溪露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绪,颤抖的拿起钢笔,写下最后的名字后,迅速拎起包,低着头从他旁边走过,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他。
沈焕辰盯着眼前女人看了几秒,又仔细的瞧了瞧,确定眼前女子就是宁溪露,他的双眸微缩,闪过一缕痛楚,
他的手握成拳头,骨节泛白,“宁……汐……”他轻启薄唇,沙哑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宁溪露的脚步停了停,垂下眼睑,遮掩住眸底的痛苦和悲伤,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淡漠,继续朝外走去。
沈焕辰愣在原地,手臂由于拳头握得太紧青筋暴起,而这一刻,他却笑着笑着哭了出来,路过的人见状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沈焕辰浑若未闻,
他的脑海里全是刚才那一幕,真的是她,那个在庭园里忙碌的她,那个时常拿着画稿烦闷的她,那个在他面前笑靥如花的她,
那些种种画面在这一刻都在他脑海中浮现,他以为这次来花城最好的结果是能找到她的墓,让他能够为她烧点钱,
但他却没想到这几年为何找不着墓,是因为她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还遇到她了,虽然只是一抹身影,
但足矣让他激动,真好,她还活着,老天是不是听到他的心声,给了他一次赎罪的机会。
沈焕辰伸手擦干净脸颊上的泪水,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看向已经消失在拐弯处的宁溪露的方向,他迈开脚步追了出去。
当她要进车里驾驶室时,他一手抓住了她纤细柔弱的手腕,一手把车门用力关了回去,
“溪露,真的是你对吗?我知道是你,我们分别三年了!”沈焕辰望着宁溪露,他清澈温润的瞳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思念和激动,
他紧紧的攥着宁溪露的胳膊,眼眶发红,“溪露,我真的好想你,你能不能转过身看看我好吗,
让我们好好谈谈吧!”他沙哑着嗓音,眼底充满了哀求。
宁溪露看见被他握着的胳膊发红,却感觉不到
疼痛,这三年多以来,她把一切心思都放在两个孩子和工作上,其余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她以为所有的爱、所有的喜欢和期待,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化成灰烬,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以为自己早已没有那么在意。
可如今,他来了,让宁溪露仿佛回到三年前他带着夏雪儿,见证了他们的离婚,又让她伤痕累累的心见证了他与夏雪儿办理结婚登记的场景,
这仿佛就像一把双刃剑,既伤害着她也折磨着她,这就是为什么三年前她出了车祸躺在IcU病床时她心如死灰不肯再次醒来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