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芊芊,聂荣老爷子所遭遇的,人淡如菊卖茶女。
可惜没有赶上好时候,因为她今年最少也有二十六七,已经过了进娱乐圈的年龄了,否则的话,早早到香江闯荡,凭她的美貌和机智,应该能成个大明星。
但可惜刚成年的时候,两地关系特别紧张,没可能过香江来。
而她外貌要在大陆,又不是主流人群所喜欢的那种。
太媚,也太小家子气了。
陈柔猜应该是秦芊芊,果不其然。
尔爷点头,又一笑:“江湖传闻,她有可能嫁进聂家,当时我以为只是空穴来风,但既然你都认识她,看来还真是无风不起浪。”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空穴来风,但凡捕风捉影的事,都必定有出处。
而秦芊芊能在几个月内,想要攻关聂荣未果后,又迅速进化到,从香江雇人过大陆,继而作奸犯科的程度,陈柔也得给她竖个大拇指。
她够强,她够厉害。
但是,会是一个什么人,让她不择手段到,要从香江雇人去做掉?
陈柔最先想到的依然是梁利生,因为他在工程施工方面的苛刻在香江都是有名的,但是在香江,他是地头蛇,九龙的大佬们都不敢招惹他。
可现在是在大陆,聂氏的整个工程体量达到了几十亿,有人想要工程他不给,他又根基浅,人生地不熟,又因为身体有病,美色也诱惑不到,被搞的可能就很大。
从尔爷这儿出来,陈柔当然第一时间给梁利生打电话,交流得到的情报,反跟踪嘛,让他好好观察一下,看秦芊芊目前又傍上哪个大佬了,那么,就是谁想做他了,当然了,还要叫他自己千万小心,现在的他,可真的不能倒下。
梁利生满口答应,但又转口,笑着说:“三太,来趟跑马地高尔夫球场吧,注意,别告诉老板,悄悄来,不然他又该说我了。”
梁利生近几天在香江,这个陈柔知道,因为了聂钊一回家,身上就有一股中]南海卷烟特有的焦油味,就是他抽的。
但是他近几天应该待在家里休息才对,怎么又跑到跑马地去了?
又去看他大哥了吧?
聂荣上辈子是救过他全家的命吧,他那么忠诚?
……
跑马地的高尔夫球场本就是属于聂氏的,又处于正常营业期,老板来敲几杆子很平常,陈柔一停车,也立刻有球童帮她泊车,并开接泊车直接将她送到目的地。
“大哥,咱们老年人有三戒,戒烟戒酒,戒欲,尤其是欲,那才叫养生!”
是梁利生,一手拄着球杆一手叼着烟,正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聂荣看他就跟看个大号智障似的:“所以你自己抽烟喝酒,却要劝我清心寡欲?”
梁利生一看手里的烟,说:“尤其是色,您又不是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聂荣也弃轮椅,在缓慢的走路,尝试挥杆:“我心似明月,天地可昭。”
又说:“我倒要劝你,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毕竟如今的我也是泥菩萨过江。”
梁利生说:“大哥,我倒觉得您对阿钊有偏见,他多好呀,原来我找中医,得天天挂号,现在他把医生直接请回家,我能随时号脉,您不也一样?”
聂荣正欲接茬,却听陈柔说:“那位李医生,就是帮梁叔您治痛风的?”
又说:“那您以后岂不是每周都得过港一趟才能做治疗?”
她坐的接驳车没声音,来了半天俩老头都没发现,此时才双双回头。
是的,聂钊从大陆挖过来的,正是一手用针灸和外敷,把梁利生个走不了路的瘸老头治疗到能打高尔夫的,聂钊把人抢到香江,说来对于梁利生不太利。
不过聂钊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
资本家的高薪,也得需要高强度的工作量才能完成。
所以聂钊给陈柔讲的是,女中医做六休一,有一天的休息,但其实她休息的那一天,就得回大陆,帮梁利生诊脉,调药方,她还有女徒弟的,平常帮梁利生做针灸,她一周回去看一趟,看治疗效果。
而且聂钊虽然对聂荣的态度堪称恶劣,但在发现女中医技术确实好之后,也吩咐了明叔,让一天一趟,到跑马地帮老爷子诊脉个,开调理身体的药物。
在梁利生看来,聂钊这样就很好了,毕竟他几个儿子都不成器,唯一好一点的梁思翰吧,还有艾滋,就不说结婚生孩子了,能活几年都还是个未知数。
聂荣偷香不成反被戳穿,还嫌弃儿子,梁利生当然觉得他不对。
但为人的习惯,他要回了香江,不见聂荣一面,他的心里总归不安生。
既陈柔来了,关于秦芊芊的事,有些话电话里说不清楚,他就要当面聊一聊了。
他说:“我刚才想了很久,我直觉,秦芊芊要花高价对付谁,应该是个检察官。”
陈柔明白了:“郭家兄弟的案子目前在检察院?”
梁利生说:“郭家老大的爱人在拆迁办工作嘛,听说出事以后一直在四处帮忙活动关系,但你懂得,要主管案子的是个男性,就是另一套腐蚀案,可是主抓他们兄弟案子的,是个女检察官,而且是从首都直接调下来的,当然不好腐蚀。”
像郭家,在深市就算是地头蛇了。
而在上辈子,陈柔看过的卷宗里,就在这几年中,上面也知道随着大开发,贪腐和走私都特别严重,于是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下来,结果不是死就是伤,或者就是被腐蚀,总之,形势越来越艰难,到后来,甚至夸张到,上面派下来十几个人,一夜之间,一场大火给烧的干干净净,最后才有的异地审理。
而在各个行业中,女性都是很艰难的,所以女中医很稀有。
女检察官,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发现美色和贿赂难以收买的时候,就会直接出手,葬送掉她的职业生涯。
其实梁利生专门把陈柔叫到高尔夫球场,特意谈这件事,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不太好说,她在,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有很多话他就好说出口了。
所以一边侧瞄正在喝水休息的聂荣,他一边说:“不可否认,从 我综合的,各方面的消息来看,那位秦芊芊小姐是个很有能力的女性,要不然,凤凰茶叶厂的前任厂长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跟她签一份卖厂合同,也直到现在两家还在扯皮,但是郭家专做豆腐渣工程,而她和郭家牵扯那么深,甚至能达到,她亲自出面雇凶,也要杀一个检察官的程度,我怀疑……她在首都,应该还有大佬撑腰。”
聂荣大概是聋掉了吧,反正默不吭声。
但就算他是真聋掉了,该说的还是得说。
陈柔还学着聂钊的样子得玩一把绿茶,所以她笑着说:“还好秦小姐来香江,我们不算太得罪她,否则的话,大陆可不像香江,是只认钱的地方,反而,权力的力量更大,那我们在大陆的生意,怕是会变得很难做,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聂荣知道儿媳妇是在敲打自己,当然不愿意听,拄着拐杖起身走远了。
偏梁利生不但是个忠臣,而且是个口无遮拦的忠臣。
他非但不给聂荣面子下台阶,反而追上去,泣血忠言:“大哥,我知道您是个要面子的人,这把年纪了,就为不上报纸遭人笑话,也不可能乱来,但是秦小姐那种人,不仅仅是不能乱来,咱们沾都不能沾,因为一不小心,得罪的人,可是能影响咱们大陆砸进去的几十个亿,以及规划中的几百亿的,所以……”
聂荣听不下去了,伸两根手指:“我只见过那个女孩子两次!”
又摊手问:“你们还想我怎样,要不从明天起我剃度,我去死,去出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