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惊喜让所有人即将要别离的忧思全都一扫而空。
但因为很多人没有见过聂钊,并不知道是他率着保镖们找到的东西。
所以一帮战士皆在挠头:“没见队长派人呀,谁找到东西的?”
还有人好奇:“会是什么,黄金,珠宝,现金?”
另有人说:“肯定就这些东西,但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所有人也都不约而同,跟着陈恪一起冲下楼梯。
审讯室的门被他打开一道缝隙,缭绕的烟雾散了出来,屋子里,参谋长跟鬼头昌面对面,都正在吞云吐雾,而随着陈恪说出那句你的钱找着了。
鬼头昌立刻就说:“不可能。”
但陈恪也是立刻反唇:“阿尼洛港口,园区水方向下8到12米之间,目前已经探测的,共是5个集装箱,但我们的人大概估了一下,应该共有8个集装箱。”
果然,鬼头昌的面色慢慢阴下去去了,他终于不笑了。
参谋长笑着说:“你的后台,从现在起,会恨不能你死!”
鬼头昌下意识看了一下夹烟的手,渐渐的,手指颤抖了起来。
他是家传的海盗,已经几代人了,凭借家传的缩骨功和蛇形咏春,在香江和菲两地混的风生水起,但是功夫那玩意儿只适合搏斗,不适合战争。
所以在岳中麒他们的印象中,他也不过是一头难摁的猪而已。
毕竟任你功夫再高,十几个特种兵围着,你咋施展?
而且他家几代人所积累起来的财富,就那么被人找到,甚至说出了具体的地址,鬼头昌的心理防线,终于在这一刻全线崩塌了。
因为当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做筹码的时候,他的后台确实会只想弄死他。
而人的可悲就在于,当他在海上时,还愿意激情赴死。
但当冷静下来,就又萌生了求生的意志,不想那么无声无息的死掉了。
参谋长将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再放到鬼头昌的嘴巴上:“那咱们就,开始吧?”
陈恪回头关上了门,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声音,但是,角落里的聂耀打开了摄像机。
从现在开始,将有一份录像再加一份全英文的文字笔录。
笔录上还会有鬼头昌的签名,以及他的手印。
那份口供,也将是这帮Icpo们脱罪的底牌,毕竟这一场仗死的人可不少。
舰船继续航行,下一站,阿尼洛!
……
话说,目前陈恪他们这个队伍,其实是一个临时组织。
而且组织编制只有20个人,也要到十年后,专门的特警队才会成立。
陈柔保守估计,就算王司令有私心,搞些小动作,陈恪也不可能真的去当民警,所以任务结束,像他和岳中麒这种,以后就常留在特警队了,只是职务大概会变。
但他们目前的队伍有六七十号人,新人只有二十几号,剩下的估计全员都得打回去,转业回家,她也干涉不了太多人的命运,但听说胡勇家里挺穷,地方又没有就业岗位,就想问问他,看要不要到香江,到聂家找份差事。
结果眼看都快要到目的地了,她才终于在舰船的底舱里找到胡勇,还有几个战友。
而且情况似乎正在向着不太妙的方向发展。
因为他们竟然和一帮古惑仔在一起。
而此刻,阿威正在滔滔不绝:“知道郭子龙吗,就是你们大陆军人出身,但在我们香江,可是道上威风赫赫,鼎鼎有名的大英雄,待在大陆干嘛,来香江,咱们兄弟一起,你们有技术,我们有人脉,咱们干几票大的。”
有个战士说:“抢劫银行,抢劫金库,哪属于犯法行为呀。”
阿豹说:“犯法又怎样,知道张子强吗,他绑架,他还抢过运钞车,可他有钱,雇的律师够好,当庭释放喔。”
胡勇说:“虽然抢劫不对,但既然法庭也是歪屁股,向着有钱人,那我们何不也搞上几票大的,到时候我回东北,再盘个厂子,说不定还能把厂子盘活了呢?”
但一个战友说:“胡哥,你这想法很危险啊。”
胡勇摊手:“那不然呢,我爸我妈全下岗,要不是我的津贴,他们撑不住的,复员费才几个钱呀,煤到涨到2毛了,眼看过冬,总不能冻死吧?”
其实军人群体脱离队伍以后,有可能违法犯罪的还挺多的。
而且这些年香江的悍匪中,还真有个大陆过去的退伍兵,名声还挺响的。
也是因此,九龙道上,对于大陆过去的退伍兵们,也皆礼遇有加。
但是这帮古惑仔也太过分了,陈柔为了洗白他们,带着他们千里迢迢来刷功德,结果他们却在忽悠她的战友?
但当然,胡勇他们不是普通的义务兵,文化素质要高得多,所以哪怕他想着抢钱,最终的目的也是抢来以后带回家,然后去盘些倒闭了的厂子。
但要只有胡勇一个,她可以让聂钊雇了,可如果是十个,二十个,甚至几十个呢?
已经是傍晚了,听汽笛声,船应该也马上就要靠岸了。
陈柔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悄悄退了出来,眼看舰船已经停泊到码头,一看地方,想起来了,这正是当年她和聂涵被捆过来,吊下去的那个大码头。
因为水够深,码头够大,舰船可以直接停泊。
天一派阴沉沉的,风刮的很大,一副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
但是所有战士在5分钟内已经集合完毕,从现在开始,他们的工作是打捞沉海的,装着鬼头昌财富的集中箱,但是只有大概7个小时的时间,因为到凌晨两点,他们就必须和当地警方,以及Icpo亚太地区的负责人接头了。
白天海上热,陈柔就穿了个无袖的白t恤,下了船,才发现凉风刮来,竟然还有点儿冷,但她准备上船换衣服时,舰船恰好离开了。
但这时斗大的雨点也唰啦啦的落了下来,看附近有个破岗亭,但顶子还在,陈柔于是双手捂着头,一路前跑。
但正跑着,后面有人追上她,把件满是汗腥的西服披了过来。
陈柔依然在跑,侧首看聂老板又变的胡子拉碴,头发也是油乎乎的,遂一把将他拉进了岗亭里,雨点啪啪啪,俩人就在岗亭里站着,看外面。
但当然,俩人都在笑。
突然,陈柔说:“我以为这地方,你不敢来的。”
聂钊点头,但说:“小声点吧,不然baby会以为,他的爸爸是个胆小鬼。”
陈柔总是意识不到自己是个孕妇。
但每每看到聂钊,她就要想到了,可她下意识抚肚皮,说:“他只有一枚鸡蛋大小,听不到声音的。”
聂钊一手轻抚上太太平坦的小腹,说:“小baby会先发育心脏,于是就有了胎心,继而就会有个大大的脑袋,耳朵是最先拥有的,所以我们说的话,他都听得到。”
陈柔说:“那你只是个普通人,会胆小会害怕很正常,孩子又不会笑话你。”
但聂钊摇头,坚定的说:“我不是。”
又说:“我至少是全香江,最勇敢的爸爸。”
陈柔滋声,心说别人是偶像包袱重,聂老板这爸爸包袱好像也有点严重啊。
但还好,他没有责备她,也没有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她,更没有以为孩子好之名而绑架她,给她施加道德压力,没有让陈柔觉得反感,她的心情可算好一点。
但还有更叫陈柔心情好,甚至能忘掉她那帮转业战友的前途的事呢。
韦德疾步而来,捏着几把伞,把其中最大的一把交给了聂钊,示意他打开,笑看陈柔,说:“太太,已经有一只集装箱被架上舰船的绞盘了,马上就会出水,请您去检阅一下您此次行动的成果吧?”
他可不愧白手起家,却能跟着聂钊直接晋级有钱人圈层的年轻富豪。
瞧瞧,那嘴巴多会说,一句话哄得陈柔心花怒放。
也是,她确实想知道,鬼头昌的金银财宝里头,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