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惠媛撕心裂肺地叫着裴庚文的名字。
她这个名正言顺的裴夫人还活的好好的,裴庚文居然要和安舒月合葬!
她站在他面前,裴庚文居然把她认成了安舒月!
她还没来得及骂他,裴庚文居然就这样死了!
这些话,此时此刻的杨惠媛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扑在裴庚文身上不停地扑打,似乎在发泄着什么,口中却只能一声声歇斯底里地叫着裴庚文的名字。
医生和护士听到动静,一群人冲进了病房。
他们拉开发狂的杨惠媛,给裴庚文做着检查。
很快,他们就给裴庚文盖上了白布。
他们说:“节哀。”
杨惠媛看着病床上被盖上白布的裴庚文,她眼前一黑,骤然失去了所有意识。
裴晋再次给裴遇打去了电话。
“裴庚文死了。”他说。
裴遇这次默然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才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他说,他想和你母亲合葬。”裴晋又说。
听到这句话,裴遇发出了一声讽笑,他想也没想就说:“不可能。”
宋菱告诉过裴遇,当年安舒月在和宋菱一起去餐厅“捉奸”的路上就曾说过,如果裴庚文真的欺骗了她,真的在外面有另一个家,她一定不会原谅他,她会和他离婚,她宁愿从来没认识过他……
这句话后来也成为了安舒月生前的最后一句遗言。
安舒月说她不会原谅裴庚文,会和他离婚,宁愿从来没认识过他,又怎么会愿意和裴庚文死后合葬呢?
裴庚文不知道这一切,居然还做着能和安舒月合葬的美梦。
裴遇会拒绝倒是在裴晋的意料之中,他顿了顿,又问:“那他三天后的追悼会,会来参加吗?”
这件事情裴遇没有马上给出答案。
裴晋说:“裴庚文临走之前一直想见你最后一面,除了想和你母亲合葬这件事情,他还说他那里有一些关于你母亲的遗物,大概是要转交给你。”
裴遇这才开口:“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之后,倪婳见他脸色不对,便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
裴遇把手机随手一放,接着便转身抱住了倪婳,把脸埋在了她的肩窝里。
他把倪婳抱得很紧。
倪婳回抱住他:“出什么事了?”
“裴庚文死了。”裴遇在她耳边说着,声音听不清是什么情绪。
倪婳闻言愣了一下,她什么也没说,只轻轻地拍着裴遇的背。
另一边,裴晋刚挂断电话,池秘书就走了过来。
“裴总,夫人醒了,不过……”他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刚才医生宣布完裴庚文的死讯,杨惠媛就突然晕倒过去,被送去了急救。
池秘书犹豫片刻,还是如实说道:“不过,夫人的精神方面好像出了点问题。”
裴晋心中一沉,他大步朝着杨惠媛的病房走去,一走到病房门口,果然听见了杨惠媛又哭又笑的吵闹声,同时还有医生护士的安抚声。
裴晋在病房门口停了几秒,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医生见裴晋进来了,连忙走上前:“裴总,您可算过来了。”
裴晋看着在病床上一副痴态的杨惠媛,他问:“什么情况?”
医生的脸色颇为凝重:“大概是裴夫人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太大,前几天更是日日夜夜照顾裴董,导致精神薄弱,大喜大悲之下又受了刺激,因此如今精神方面……”
裴晋已经知道医生的意思了,他无奈地闭了闭眼睛:“能治好吗?”
“这个,”医生斟酌道,“精神方面的疾病,能不能治愈不太好说。”
裴晋无声地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他走到病床边,原本还在吵闹的杨惠媛见到裴晋之后,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好奇地看着裴晋:“你有点眼熟。”
“庚文……”
她想到什么,突然抓住裴晋的手,情绪又激动起来:“庚文,我不要在医院,我不要在医院,我们回家吧!”
“你生病了,现在还不能回家,要在医院接受治疗。”裴晋说。
“我不要,我不能在医院!”杨惠媛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叫嚷起来。
“为什么?”裴晋耐着性子问。
“因为、因为在医院会遇见安舒月……不能遇见安舒月……”
提到安舒月的名字,杨惠媛甩开裴晋的手,挣扎着就要从病床上下来:“回家,我要回家。”
但她的腿上还有碎瓷片划破的伤口,虽然不算严重,但也暂时不能下地,一旁的护士连忙拦住她。
裴晋看了她好一会儿,只好问医生:“她什么时候能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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