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惠媛回去休息了半天,然后又坐不住了。
她心里琢磨了许久,还是自作主张把裴庚文病重的消息放了出去。
彼时裴晋正在公司,池秘书忽然敲门进来:“裴总,出事了?”
裴晋抬头看过去:“怎么了?”
他还以为是裴庚文的病情有所转变了。
但池秘书却说:“裴董病重的消息传了出去,现在公司许多公司高层和股东都去了医院探望裴董。”
裴晋眼神一变:“我不是说了暂时瞒着这个消息吗?谁传出去的?”
池秘书欲言又止。
裴晋问出这个问题就猜到了答案,应该不是裴遇。
“是杨惠媛?”
“是的。”池秘书有些一言难尽,“夫人现在正在医院,接待那些股东和高层。”
裴晋带着池秘书赶到医院的时候,果然看见一批股东和公司高层在病房外面,他们进不了IcU,杨惠媛被他们围在中间哭诉着。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
有安慰的:
“董事长夫人,您也要保重身体,不要太过伤怀啊。”
“是啊,夫人,董事长吉人自有天相,病情肯定很快就会有好转的。”
“夫人,您快别哭了……”
有打听消息的:
“夫人,这董事长平时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脑溢血了?”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有质疑的: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去探望董事长?”
“董事长真的病得很严重吗?”
“会不会是误诊了……”
杨惠媛依旧画着精致的妆容,她哭得哀哀切切,看起来伤心极了:“谢谢大家关心,现在还不能进去探望,但医生说确实很严重……唉……”
还不等她说完,众人听到了裴晋的脚步声,纷纷回过头。
“裴总?”
“裴总来了?”
“裴总,董事长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
裴晋朝他们点头示意,他什么问题都没回答,而是说:“各位,先失陪。”
说完他给了池秘书一个眼神,让他暂时应付这些人,他则对杨惠媛说了句“我们聊聊”,接着便转身去了走廊尽头的楼梯间。
杨惠媛早在看到裴晋的那一刻就心虚地安静了下来,她倒是没反驳,跟在裴晋身后一起过去了。
两人到了楼梯间,裴晋关上了楼梯间的门,他看着杨惠媛:“是你把消息放出去,让这些人过来的?”
“是又怎么样?”杨惠媛梗着脖子。
“我不是说过了,先瞒着吗?你事先就不能和我商量一下?”
“商量?商量了你会同意吗?”杨惠媛反问道。
想也不用想,裴晋肯定不会答应,所以杨惠媛才先斩后奏了。
杨惠媛振振有词:“裴晋,你听我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要是不先做点什么,裴遇就会先动手了,而且你觉得这件事情我不说就能瞒得住了吗?我说出去只不过是早几天让那些人知道。”
裴晋叹了口气:“那你清楚这件事情传出去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突然命在旦夕,那些公司高层和董事会的董事、股东肯定要骚动了。
“我当然知道。”
杨惠媛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暗芒,她说:“裴晋,事已至此,你是不争也得争了!”
“我们母子手上现在没有股份,但你在公司几年,早就有了威望,妈替你接触过那些股东了,大部分都是支持你的,你只要稳住了,一旦你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只要拿到他手上那些股份,就万事无忧了!”
裴晋觉得有些讽刺:“你现在是盼着他死了?”
“不是!”杨惠媛摇着头,她否认道,“我只是以防万一……”
如今裴庚文还昏迷着没醒,医生说过了,就算他醒过来,八成也是要瘫痪了。
偏偏在这儿之前,裴庚文刚刚得知了二十年前的真相,对她的态度一落千丈。
杨惠媛当然不希望裴庚文就这样死了,但她也不得不早做准备。
杨惠媛咬牙切齿地要挟道:“裴晋,你要是不争,就是逼着我也去死!要是我们母子得不到安盛集团,那我也不活了!”
看着杨惠媛“以死相逼”,裴晋只觉得有些可笑。
她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对自己和裴晋太过有信心了。
如今裴家的股份全部都在裴庚文名下,裴晋那些所谓的经验、威望和人脉一文不值。
而裴遇早就通过云起资本收拢了一部分散股,还有宋家的支持。
更何况,裴庚文手中的股份,还不一定会怎么分配。
简单来说,还不用争,裴晋就知道他已经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