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伯爵低头快速浏览了一下这封信件。
葛瑞福斯国王在信中表达了寻求和平谈判的可能性。
罗多克的国王提出以愿意放弃此前已被斯瓦迪亚占领的阿哥尔隆堡和格鲁恩沃德堡,双方以维鲁加北部的森林为新的边界。他甚至还提到,只要斯瓦迪亚停止对罗多克的军事行动并且向萨兰德苏丹国宣战,罗多克愿意割让阿美拉堡和塞伦给哈劳斯国王。
“条件似乎很不错。你觉得呢?”哈劳斯国王在大帐中来回踱着步。
肯特试图从其他几位大贵族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他不清楚国王本人的想法,而在场的这几位领主都是能够决定国家政策的一方诸侯,他们的立场也至关重要。
但是,这几位大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肯特,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立场上的倾向。
思忖片刻,肯特伯爵终于开口:“我个人倾向于拒绝葛瑞福斯的和谈条件。”
“说说你的理由。”哈劳斯国王示意侍从给自己和诸位大人倒上一杯酒。
“理由有三,陛下。”肯特伯爵不慌不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第一,阿哥尔隆堡和格鲁恩沃德堡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我们甚至有机会拿下维鲁加。如果这个时候进行和平谈判,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哈劳斯国王点了点头,他接过侍从递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肯特大人。”
“第二,根据我的情报,萨兰德人目前已经开始围攻加米奇堡。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这座城堡坚持不了多久的。如果我们此时与萨兰德人开战,就中了葛瑞福斯‘祸水东引’的计策。”肯特伯爵从国王侍从的手中接过酒杯低声道了谢,然后继续说道:“而如果我们继续与罗多克人作战,葛瑞福斯要面临两线作战的压力。时间一久,他必然要做出更多的让步以换取稳固自己摇摇欲坠的王位。”
“但是他提出割让阿美拉堡和塞伦。我们都知道阿美拉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如果能够不通过战争就得到那里,我们可以避免很多无谓的牺牲。”克莱斯伯爵突然开口道。
克莱斯伯爵的军队在维鲁加围城战中损失颇大,士兵们疲惫不堪,士气低落。与此同时,德赫瑞姆地方小贵族不断地向他们的封君报告库吉特人的异动,这让克莱斯伯爵感到不安。他意识到,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麻烦。于是,这位伯爵大人倾向于停止对维鲁加的攻势,希望能尽快结束这场战争,然后将注意力重新转向防御东方蛮族可能发起的进攻上。毕竟,对于他来说,保护自己的领地和财产才是最重要的任务。
“你听到克莱斯大人的话了,肯特大人。”哈劳斯国王颇有兴致地将酒杯摇晃了两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你怎么说?”
“而这正是我要说得第三点理由,陛下。”肯特伯爵并没有喝酒,而是将酒杯放到了一旁,继续解释道:“阿美拉堡固然易守难攻,但是它的领主是塔尔巴伯爵,而塔尔巴伯爵则是瑞齐森伯爵的父亲。瑞齐森大人不久前刚刚向陛下宣誓效忠,他的父亲塔尔巴伯爵早晚也会归顺陛下。葛瑞福斯献出阿美拉堡之举实质上对他没有任何损失。”
哈劳斯国王笑了,“你想得跟我一样。看到了吗,克莱斯大人。这就是我不愿意接受罗多克人和平谈判的理由。”
克莱斯大人脸色阴沉,但是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只好退到一旁默不作声。
这时,迪林纳德伯爵开口了,“我们和您想得一样,肯特大人。战争还要继续下去,直到我们重新统一瓦兰迪亚全境。不过,维鲁加的围城战目前已经陷入了僵局,我们无法攻破城墙,而敌人也逃不出去。”
“战事拖得太久,导致很多贵族不愿意打下去。”克拉格斯伯爵一边说一边颇有深意地看了哈劳斯国王一眼,“毕竟大多数人无法从战争中受益,自己还要承担兵员、粮草等费用。中小贵族们大多希望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东方那些骑马的蛮子也开始不断地袭扰边境,他们也想从这场战争中收取一些好处。”克莱斯伯爵继续说道:“而我的封地首当其冲要付出代价。”
哈劳斯国王盯着肯特伯爵,“看到我们目前面临的困境了吧,肯特大人。你有什么主意吗?”
我可不愿意帮助斯达玛伯爵这类人赢得另一座城堡。肯特伯爵心里这样想,但是嘴上说得却是:“我刚到这里,陛下。还不太了解情况,请允许我多观察一些日子再向您禀报。”
哈劳斯国王有那么一瞬间看起来有些愤怒,但是很快便表情平静地说道:“好吧,这一路上你很辛苦。先去休息几天,再来商议攻城的办法。”
肯特伯爵点点头,“感谢您,陛下。”
“你还有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呢?”哈劳斯国王意味深长地问道。
但是肯特伯爵只是摇了摇头,“没有了,陛下。”
哈劳斯国王露出了一丝失望,随后挥手示意肯特伯爵可以离开了。
肯特伯爵向哈劳斯国王鞠了一躬,然后退出了大帐。营帐里的其他大贵族并没有离开,而是接着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肯特伯爵回到了自己的临时营地,士兵们仍然在忙碌着搭建帐篷和挖掘壕沟。
莉娅走过来关心地问道:“国王说了些什么吗,肯?”
肯特露出了一个苦笑:“陛下让我休息几天,然后再商议进攻维鲁加的事宜。”
“哈劳斯国王的大军已经围攻这里这么久,如果能够短时间内攻下城市的话早就做到了。”法提斯摊开手抱怨道,“我们这几百人即使加入攻城队伍也对结果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
肯特伯爵笑了笑,他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办法。
现在,就是让罗得里格·波拉冈卡履行自己诺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