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三发现,这个从出现就一直神色淡然,矜贵的好似天上月,让人根本触及不到,高高在上的未来自己。
此时的眉眼好亮好亮,犹如旖旎的湖水,倒映进了星辰,有种似水的温柔缱绻。
宫三愣了愣,他一个情窍未开的少年郎,根本不懂这些。
也形容不出来这种变化是什么。
但他却能感觉出来,此时的这个自己,很温柔,也很幸福。
好像宫远徵周身都溢出丝丝甜意。
让他都能感受到这份甜。
宫三愣愣的看了宫远徵片刻,才回过神,然后面色惊变的说。
“我居然成亲了!”
“那个女人是谁?!”
这怎么可能,他才不要找人成亲!
他就从来没想过要成亲。
这次宫门选亲,虽然是因为他未及弱冠,年龄不到,没有让他参选。
但他心中是根本没有这个想法的。
对于未来,他也只想跟哥哥过,跟他的草药过。
女人什么的,麻烦,他才不要!
宫三一惊一乍,面色不爽难看。
宫远徵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目光冷冽的扫向宫三,一股若有似无的威压将宫三笼罩,声音冰凉的更正道。
“是我的妻子,不是你的。”
“是我成亲了,不是你成亲。”
宫三只觉浑身一冷,犹如被一层冰霜笼罩,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
“你自己说的,你就是未来的我,那你的妻子,不就是我的妻子,有什么区别?”
宫远徵看向宫三的眼神,多了一抹杀气。
宫三因为就蹲在宫远徵身边,将他眼神里的杀气看的清清楚楚,不由惊的迅速退开。
“你、你什么意思?你居然想杀我?!”
宫三气急,又觉得有些委屈。
他又没说错什么,这些不都是这个人自己说的吗?
看到宫三眼底泛起的晶莹,宫远徵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少年时特别爱哭,笙笙也很喜欢自己掉眼泪的样子,说有种破碎美。
他是真不知道这所谓破碎美,掉眼泪什么的,有什么好看的。
可现在亲眼看到另一个年少的自己,红了眼睛,染上委屈和水光。
宫远徵突然就理解笙笙说的破碎美了。
确实还挺好看。
就是那种他眼睛一红,眼泪一掉,全世界都是错的感觉……
“远徵,怎么了?”
宫尚角听到宫三的惊呼,连忙走过来,防备的看向宫远徵。
宫三却没说话,只是一脸倔强,死死的盯着他自己——宫远徵。
好像非要跟自己要个说法似的。
宫远徵还能怎么办。
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还是年少时,那么可怜缺爱的自己。
他自然是要多包容一些的。
那一瞬间滋生的杀意,早就消散了。
宫远徵无奈的一笑:“你也说了,我是你,你是我,我怎么可能杀你。”
“不过,你没搞懂一件事。”
宫三感觉到宫远徵言语中,透出来的那一丝偏宠和包容,心情好了几分,炸开的毛也都顺了下去,不由问。
“什么?”
宫远徵抚着自己的肚子,淡淡说:“我确实是你,但又不完全是你。”
“我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而非你所在的这个世界。”
“你我就算是同一个人,也终归会因为身处两个世界,而走出两条不同的人生。”
“所以……”
宫远徵目光认真且幽深的凝视宫三。
“我的妻子,只是我一个人的,不是你的,你可一定要记住。”
宫三被宫远徵深幽的目光烫了一下,不由有些莫名的心虚,下意识就移开了视线,外强中干的不屑道。
“说的好像我稀罕似的,我还巴不得你说的是真的呢。”
“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成亲,女人多麻烦。”
宫远徵怎么可能不了解年少的自己。
宫三此时的想法,确实就是他当年没遇到笙笙之前的想法。
若非遇到笙笙,他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成亲。
就算还在宫门,他大概会在哥哥成亲,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家庭后,就选择出宫门去外面四处走走,逛逛。
走遍天下所有的山脉,寻找各种奇珍异草……
宫远徵收回飘忽的思绪,深深的看了宫三一眼。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宫三哼哼了一声,心想着谁稀罕呢!
有什么了不起!
宫三不通男女之情,但宫尚角不同。
虽然他也没有经验,但常年在外走动,见识还是有的。
不由仔细琢磨深思宫远徵说的这番话。
而且他也认知到一件事,这个年长的宫远徵,很爱他的妻子。
这是他的逆鳞,不可触碰。
若有所思的宫尚角,目光不小心扫到了宫远徵放在腹部的手上……
嗯?
好像有什么不对……
宫尚角不由盯着宫远徵的手,仔细看起来。
看着看着,宫尚角的神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你的肚子……你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如让远徵弟弟帮你诊脉看看?”
之前因为宫远徵的衣服宽大华丽,其实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察觉不到。
可现在宫远徵是坐着,半靠在沙发上的,衣服贴着隆起的肚子,那弧度就有些明显了。
宫三听到宫尚角的话,连忙朝宫远徵看去。
眼底带着一丝不自知的关切。
“你哪里不舒服?”
宫三想起宫尚角提到的肚子,就先朝宫远徵的肚子看了过去。
这一看,顿时蹙起眉头:“你的肚子怎么会这么大?”
宫三大步走过来,奇怪的扫视宫远徵的四肢。
明明身材很好啊,看着也不胖,怎么唯独肚子拱了起来?
看来是真的有怪症了……
这样想着,宫三就快速拉起宫远徵的手,手指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宫远徵没有阻止,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宫三,眼尾带着一抹恶趣味的笑意。
宫尚角感觉宫远徵的表情不太对,怎么有种戏弄远徵弟弟的感觉……
而背对着宫尚角的宫三,此时瞳孔不断收缩,眼睛不断瞪大,满脸见了鬼的震骇。
“不可能!”
宫三惊呼一声,然后继续诊脉。
可无论他怎么诊,结果都一样。
都是喜脉!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你……”
宫三看向宫远徵,就望进了一双戏谑的笑眼。
他猛地瞪大眼睛:“你故意的!”
“不对,你知道你是什么情况?!”
宫远徵笑着应了声:“嗯。”
宫三不可思议的看着宫远徵:“你还笑的出来!你疯了吗?!”
“你一个男人怎么能……怎么能……”
宫三脸色泛红起来,根本说不出口。
对于药物这方面,宫三反应也快,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该不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吧?!”
宫远徵满意一笑:“不愧是我啊,就是聪明。”
宫三:……
不,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是你了!
真的!
他虽然也疯,以身试药都敢做,但从来没有过这么疯的想法好吧!
他可从来没想过研究能让男子怀孕的药,而且还用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