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从几天前,毛利一家来到这家旅店说起。
他们是从29号的下午起,就一直住宿在这家店里的。
三人住三人间,303ca,和今日的死者及其嫌疑人是邻居。
和毛利一家人早就中好票,还在入住的三天前,就事先打电话询问是否有空房间不同。
福江杏子和“须贺川诚”是匆忙来到这家旅店的。
那是4月29号的傍晚,两人慌忙到前台,问坐在前台的工作人员,有没有空床。
没等值班的工作人员说什么,听到响声的老板不知在哪里出来,他手中拿着瓶新开的罐装啤酒,铁皮罐里的酒还在不断冒气。
“阳菜。”柳老板叫一声工作人员,“303。”
阳菜听到指挥声,松开了握着鼠标的手,转而向下面柜子中去拿钥匙。
不过柜子下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因此,她多花了些时间。
“快点,怎么这么慢啊。”戴着黑帽子的须贺川诚仿佛是在压抑自己不悦的情绪。
留着厚刘海的福江杏子瞥了他一眼,手肘一拐,没好气道,“都快了……你少说点话吧。”
她话未说全。
须贺川诚像是突然身体不舒服一样,卡住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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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钥匙的两人连招呼都没打,也没再说话,转身就上楼了。
“真奇怪啊……他们之间的氛围。”毛利兰欲言又止。
毛利小五郎不以为意,“大概是吵架了吧。”
不过毛利兰这话说的不奇怪。
就在刚刚,两人上楼时,戴着黑帽子的男人不知为何,脚忽然踉跄绊了下,差点没站稳摔下去。
而女人冷漠站在他前一个台阶上,一点都没有要去扶的意思。
还是等在大厅内吃饭的众人好奇的目光探过来时,才像是做掩饰般,赶紧一把扯住男人上楼。
毛利小五郎塞了一口牛排,他转移话题道:“话说这家店的红酒酱还真不错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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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住进这家旅店,那个登记信息为“须贺川诚”的男人几乎没怎么出现过。
三餐是名为“福江杏子”的女人吃完,而后打包,由自己送进房间里。
只有某些时候,才能在旅店的男士厕所和浴室里见到须贺川诚。
有次江户川柯南凌晨起夜上厕所,就偶然间和这男人碰了个正着。
须贺川诚大约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正照着镜子慢慢刮胡子。
手腕上满是勒痕伤疤。
那些勒痕在傍晚时被外套遮盖住,素日也不曾照过阳光,肉褐色的伤疤倒显得其他皮肤较为苍白。
他要把自己打扮的至少不算邋遢。
就像是马上要经历什么重大事情,要体面去一样。
见到有小孩突然进卫生间,他没停下手中的动作,甚至看都没看,只是往旁边一挪,给来人让出个空来。
看起来丝毫不在意有其他人出现。
等江户川柯南再次路过洗浴盆边时,耳边蓦地传来一声重炮声。
他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清醒了来。
只见在声音初现之时,男人下意识就以一种防卫姿势捞起洗浴台上放置的小刀。
周围气势骤然发生变化。
一串钥匙挂丁零当啷的,还有个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小火机。
江户川柯南推测这人应该是室外野营爱好者。
但那声炮响大概只是附近神社放的。
至于为什么大半夜放炮,线索过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男人还挺警觉的,甚至可以说是警觉过头。
江户川柯南可不觉得生活在和平年代,突然听见放炮声第一反应不是纳闷炮声从何而来,而是抄起刀子的人是个普通人。
他很好奇对方的身份。
好一点大概是警察,或者曾经是警察之类的。
情况差一点……
那就不可估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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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内心推测着,洗完手后便出了洗手间。
只见304ba的女旅客手握手机,懒散地靠在墙壁上。
屏幕的白光打在她脸上,在黑夜里十分显眼。
不过刚才江户川柯南进洗手间之前,他可没在门口见到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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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可惜的是,在此之后,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江户川柯南就再也没见过须贺川诚了。
这个人只会在毛利小五郎和其他人转述中出现。
不过和神出鬼没的男方不同的是,通行的女方倒是经常下楼,坐在大厅里听他人随口而出的闲话。
因毛利小五郎经常爱坐在大厅里,手捏着啤酒罐,大肆宣扬“他做侦探这些年”的丰功伟绩。
女方福江杏子倒是和毛利兰处的关系不错。
福江杏子今年24岁,在米花医院当护士。
毛利兰打网球不小心扭伤时,还是福江帮忙做的紧急处理。
福江杏子经常说自己有时候很迷糊,能把屋子掀翻的闹钟都叫不醒她。
所以,当她把房间门钥匙递给毛利兰,并称“等晚上时,我们俩一起去逛街吧”时,毛利兰没多想。
只是礼节性的推脱几下,而后在手机备忘录上写下了这一事件。
|晚上七点四十,去叫醒福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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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开门后,只见福江杏子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鲜血流淌在周围的地板,椅子,还有她早就穿戴整齐的白色休闲服上。
刀甚至还插在她脖颈处。
窗外是早已暗下的天,周围仿佛只能听到匿藏在林深处,来自乌鸦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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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知道能出这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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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我们在这把匕首上只提取到了死者福江杏子的指纹。”
鉴识课的小警察噔噔跑来,手里还拎着新鲜刚出炉的报告书,还有那把沾血的匕首。
“不应该啊……这把匕首不是那个叫须贺川诚的逃犯的吗……”
名为衫上的巡查部长疑惑道。
衫上微微弯腰,注视着安稳坐在沙发上的江户川柯南:“小弟弟你真的有亲眼看到,嫌犯曾经用过这把匕首吗?”
“嗯。”江户川柯南乖巧道,“我亲眼看到那个大哥哥听到烟花的炮声后,吓得直接拿起这把匕首呢。”
“那个大哥哥真是个胆小鬼,只是鞭炮声而已,就吓得不行……”
他像个普通小孩一样,表现的对现在的情况毫不知情。
“衫上,小孩……”
达山将刚要开口,坐在他身旁安静喝茶的黑发红眸的男人没开口,只是很自然的为他面前的空茶杯添水。
就好似没什么想法,仅仅是给自己倒完,顺便给身边人添茶。
被打断的达山将只是瞥了身旁男人一眼,也不再提原本想说的话。
反正到最后也查不出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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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来的几人并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还是柳莲二出声道:“叔叔。”
柳莲二是个很敏锐的孩子,他并未问这到底什么情况。
78.6%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就先上去了。”
同样有着眯眯眼的老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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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群小鬼可小心点,刚刚可是有人死了。”被背对的达山将慢悠悠道。
他不决定要瞒着谁。
百目鬼加多的脚步微不可察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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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老师道别的切原赤也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家弟弟一把扯走了。
“离那家伙远点。”
身旁人压低声音,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