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爷爷,您不是在开玩笑?”
叶玄神情惊愕。
这可是在古代。
赘婿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不仅是入赘妻子家中,生得儿女尽数要随女方姓这么简单。
就连死后,也不能再入祖坟,甚至是连族谱之上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名字。
而这一切,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而言,无异于极大的屈辱。
堂堂大儒,竟然甘愿承受这些,是他没有想到的。
叶定边微微颔首:“你没听错,就是赘婿!舍弃一个男人几乎能舍弃的一切,而且还是他心甘情愿的!”
“那他为何要这样?”
“呵呵,这爷爷就不知道了。我不是陈鸿,自然不清楚他心中所想。不过民间多有猜想,一种是这陈鸿对其妻子深爱至极,甘愿如此。一种是说当年陈鸿得一身所学乃是以入赘条件换取的。还有一种则是说陈鸿原本就是墨家某位长辈在外面的私生子,入赘只是一种说辞。”
“不过我觉得此说法有些太牵强了,哪有墨家人娶墨家人的,岂非乱伦了。”
“但不管怎样,这陈鸿如今与墨家绑定的极深是没错的了。倘若你苟爷爷说的都是真的,你与平阳订婚之后,陛下多半是要你去扬州祭奠萧妃娘娘的。”
“而南晋为保江山稳固,只怕也会行这讨好陛下的行径,派人前去扬州祭奠,墨家与南晋皇家向来是休戚与共的关系,肯定也会派人前去,到时候你们定然会遇上。”
“当年你母亲去世,他们上门吊唁,爷爷没让他们入府,只怕你们少不了要起冲突。”
说话间,其眼中流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呵呵,爷爷您不必担心,孙儿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真不信墨家真能把我吃了不成。”
“他们自是不可能吧你吃了,可他们会故意针对你,以此来折损我大靖的脸面。要知道,你斗败的柳生乃是陈鸿的关门弟子,而他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其母也是墨家的旁系。你说,为了保自己的颜面,他们会对你客气吗?”
“这样啊,连带关系还真够多的。”
叶玄微微一怔,嘀咕了一句。
“本就是小国寡民,各大家族之间若不相互联姻,又怎能维持统治呢?”
“算了,不说这些了,既来之则安之,若陛下朕派你去祭奠,再想办法不迟。”
叶定边话音刚落。
不远处,演武场之内突然擂鼓声大起。
巨大的战鼓被敲响。
咚咚咚的声音好似锤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口,让人全身的血液流动都跟着加速起来。
“战鼓响了,要开始了,走!”
叶定边正了下脸色。
当即回身瞅了一干老伙计,转身大步流星的向着演武场而去。
苟无道、常遇春、侯君集等人神色也随之变得郑重。
正了正衣冠,跟随而上。
见此,叶玄也是对常宝宝几人使了个眼色,急忙跟上。
待到众人重新回到演武场。
原本略显平静的演武场之上,喊杀声阵阵,尘土飞扬,飞沙走石。
身着大靖甲胄的士兵已经在演武场操练开来,那气势,那场面,宛若接下来就是生死对决的战场一般。
“我擦,这就开始了,不是说是演兵吗?怎么整得跟真要打仗一样?”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不懂就别说话!”
“爷爷,我……我就是随口感叹一下,没招谁惹谁吧?”
常宝宝郁闷了。
自己随口说句话也能挨骂,真是没谁了。
叶定边微微一笑,看向叶玄。
“玄儿,你可知他们这时在做什么?”
“爷爷,孙儿没领过病,不太清楚这具体叫什么。不过孙儿觉得他们这有些像是战前叫阵,是一种提升己方气势,压制对方气势的办法,可对?”
“不错!的确是战前叫阵,这里你可以叫做练胆。你看,那边。”
叶定边当即伸手一指。
叶玄抬头望去。
数百丈之外,党项国的数百铁骑呈队列状整齐划一的静立在演武场的一角。
这数百铁骑尽皆是身着铁甲,神色肃穆庄严,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力。
“党项国这次来的是他们最精锐的铁鹞子,其战力在整个党项国当属第一,便是放眼整个九州天下,也只有突厥的铁浮图,与我大靖的背嵬军能有与之一战,若不将其气势挫一挫,待会儿战阵演兵比斗可就真没法玩了。”
铁浮图,背嵬军?
好家伙,若不是知道自己是重生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叶玄真要跟前世的宋朝给对上号了。
“爷爷的意思,我大靖并无绝对的把握胜党项?”
“谁能有把握,战场之事,除非算无遗策,又怎敢轻言胜败?何况,今日这党项国还有备而来。”
叶定边眉头轻轻皱起,目不转睛的看着喊杀声震天的大靖军队。
又看了看那立在原地,寂静的宛若一潭死水的党项国的铁鹞子。
心头越发的沉了几分。
“不是,叶爷爷,既然没有必胜的把握,那为何还答应党项的请求,要与他们比试战争的演练呢,这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尤其是陛下还让周元那蠢货上阵!”
候策也是挤到了前面来,愤愤不平的问道。
“这是陛下的平衡之道,大靖朝堂之上可不仅仅只有武将,还有文官,文官的诉求自然也要考虑的。文官推举了周元上位,陛下总是要考虑他们的诉求的。”
“可如此的话,我大靖岂不是要输?”
“那也未必,周元只上一场,而我们采取的是三局两胜,若是周元不行,则会换其他人上,若再不行,我们几个老家伙在上。在怎么说,我们几个老家伙在对付党项、突厥上面还是有一些手段的。”
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侯君集面露向往之色。
“一晃十五年了,想当年还能提枪立马在北境杀了个来回,如今却垂垂老矣,只能在这演武场耍耍花枪了,不服老不行呀,这以后抗击突厥、党项的差使,还是要你们年轻一辈担起才行,你们可莫要拉了裤子才是。”
候策当即神情变得郑重无比。
信誓旦旦道:““嘿嘿,爷爷您尽管放心,这段时间玄哥可是教了我们不少有关兵法上面的东西,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我们也可以带兵打仗,上阵杀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