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心急如焚,她深知孙县长的想法虽然看似宏伟,但与双河乡多年来的发展根基背道而驰。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全乡上下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也不能让乡亲们再次陷入发展的迷茫之中。
下午孙国民县长走后,田甜召集了乡领导班子成员,紧急召开会议。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
田甜率先发言:“今天孙县长的讲话大家都听到了,他的想法和我们现有的发展模式差异巨大。
咱们双河乡能有今天的成绩,‘一村一品’‘一村一企’模式功不可没,贸然改变,风险实在太大。
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乡长骆春艳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说:“孙县长的出发点肯定是好的,想让双河乡发展得更快更好。
可咱们这些年的发展,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每个村的项目都有自己的特色和客户群体,虽然规模小,但稳定且持续盈利。
一下子引进大型产业项目,且不说能不能成功落地,就算落地了,咱们的村民能适应吗?
那些小项目又该怎么办?”
如今已经是副书记的冯玉婉也接过话茬:“是啊,而且孙县长提出扩大代村规模的想法,涉及到大量的土地征收和人员搬迁问题。
这可不是小事,村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对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突然要他们离开,工作不好做啊。
还有,建设新的住宅小区,资金从哪里来?
后续的配套设施又该怎么完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着对孙县长想法的担忧。
田甜认真倾听着每个人的发言,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说得都很有道理。我们不能盲目反对孙县长的提议,但也不能不顾实际情况就盲目执行。
我们要拿出数据和实际案例,向孙县长展示我们现有模式的优势和成果,同时也要客观分析他提议可能面临的问题。
我们的目的不是和县长对着干,而是为了双河乡的长远发展。”
她表面平静的说着这些话,心里却很担心,她真怕孙县长彻底改变了双河乡当前的发展模式。
这样一来不但将张华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或一部分摒弃了,很可能也破坏了当前双河乡发展的良好势头。
她田甜为何这么固执的坚守在双河乡呢?以至于周伟当时将她调到城关镇她都不愿意去。
其中缘由不仅她自己心知肚明,还有那么几个人对此亦是了然于胸的。
像郑山江,又好比宋涛以及周伟等人,当然啦,那位原乡党政办主任、现今已升任副书记一职的冯玉婉同样知晓个中内情的。
很简单,一个字——爱。
田甜之所以选择留在这里,其目的便是替张华守护好这片土地——双河乡。
要知道,这里是张华的家,更是张华的根。
只要守住了这里,便如同时刻陪伴在张华身旁一般。
正是怀着这样的一份执念,以及矢志不渝的忠贞,田甜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人妄图去更改双河乡现有的发展路径。
毕竟,这套发展理念可是当年张华不辞辛劳、走遍全乡每一户的农民家庭,做了大量的统筹规划之后方才精心总结并制订而成的。
并且历经数年时间的不断摸索前行、开拓创新以及适度调整优化,如今已然成为最为行之有效且合情合理的发展模式。
面对孙县长那所谓“雄心勃勃”的大规模跨越式设计规划,田甜早已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决不能应允,更不可能予以配合。
没错,就是坚决不接受、不执行、不配合!
南陆省省城。
老省长最终还是没答应陪着张华一起出去走访各个省直机关。
张华自然也不能硬拉着老省长去,张华已经做好了打算,上门跑资金嘛,既然都主动求上门来了,那就干脆豁出去脸皮,就硬要,他们要是不给的话,就再想其他办法。
张华想好了,以他那厚脸皮耍赖的办法,应该不会处处碰壁的。
老省长虽然没有跟着张华一起走,但答应下来找罗书记帮着协调了,至于协调出来多少,那就要看罗书记的支持力度了。
事实上,某地若是有官员贪腐,被查办后,追回来的贪腐的款子,视这个地方的情况,可以返还回来一部分的。
如果该款项被认定属于挪用公款等情况,涉及到特定受害单位,那么这部分款项是要退还给原单位的。例如,在某些贪污案件里,官员挪用了单位用于特定项目的资金,在案件查实后,追回的这部分款项就会返还给对应的单位 。
而在行贿受贿等案件中,涉案的赃款赃物一般会被如数没收并上缴国库。
这是因为此类款项并非针对特定被害人,而是破坏了正常的社会经济和政治秩序,所以需统一由国家财政进行重新分配 。
不过,在一些地方实践中,考虑到当地实际情况,比如案件涉及到民生领域,为了修复因贪腐行为受损的公共服务或弥补群众损失,在经过相关程序审批后,也可能会从追回来的款项中酌情返还一部分到当地 。
但这种返还并非随意进行,有着严格的流程和监管机制,以确保资金合理使用,切实用于改善当地公共事务或惠及受影响的民众。
老省长自然也是对这些事心知肚明的,至于罗书记为什么不给张华,肯定另有隐情,但老省长相信,依据罗中伟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加上他对张华的喜欢和重视,肯定不会不给张华的。
只是张华这个傻小子不知道罢了,还在抱怨罗书记“欠钱不还”呢!
张华怀着忐忑又略带几分狡黠的心情,迈向了他此次行程中的第一站——南陆省发改委。
这座庄严肃穆的大楼高耸入云,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但这并没有让张华退缩半分。
他此行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找到省发改委主任龚元河。
至于为什么要找龚主任呢?张华心里可是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他认定只要能进入龚主任的办公室,那么他就有办法施展自己的“绝技”——撒泼打滚!
他暗自琢磨着:我就不信这样还不能从龚主任那里得到想要的东西,要是龚主任胆敢不给,嘿嘿,那我以后可就直接在他的办公室里安家落户啦!
想到这里,张华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胜利在望。
张华一路奔波,匆匆赶到省发改委,满心焦急地来到龚主任办公室门前。
眼前,那扇紧闭的门仿若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屋内寂静无声,根本不见龚主任的半点踪迹。
他急忙转身,向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打听。
工作人员见到张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热情的说道:“张市长好,我们龚主任好像去省委开会了,具体啥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
张华听闻龚主任是去见罗书记,心里 “咯噔” 一下,暗自腹诽,脸上不自觉地撇了撇嘴。
可张华这犟脾气一上来,哪管三七二十一。他向工作人员要到了龚主任的手机号。想都没想,他抬手就拨了过去。
电话 “嘟嘟” 地响了几声,很快就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龚主任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是张华同志啊,我这会儿正在开会,实在不方便接电话。
这样,你后天上午再联系我。开完会我就得马上关手机,今晚得连夜飞京城,明天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参加。就这么说定了!”
话刚落音,听筒里便传来 “嘟嘟嘟” 的忙音,龚主任已经挂断了电话。
张华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呆立了好几秒,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急切转为懊恼,随后又被一丝不甘所取代。
他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嘴里小声嘟囔着:“这事儿十万火急的,后天上午,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龚主任,你要是能多给我批点好东西,别说是后天了,就是下个月我也愿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