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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窗镂空雕花,映出前院美景,清新雅致。

宁云溪端坐静然,意识进入医药空间,正在寻找滕娥兰的生身爹娘。

回想庄瑞所言,朝局二字,她心头一震,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随即尝试,大惊失色。

“她,她才是冯家女?!”

“那冯忆荷……”

思虑之间,宁云溪恍然而知。

“秋璧说,冯忆荷孝顺冯家爹娘,一分敬意也无,唯有利用。本以为是初识之故,没想到,他们根本不是亲缘一家。”

“怪不得她心向皇上,原来从一开始,她便是皇上安排在高府的线人。”

“如此一来,以后谋计,自不必在意她的安危。此人包藏祸心,又腹有鳞甲,若有机会,定要永绝后患!”

没等她向庄府传递消息,盛京查有疫症之事,便传入月溪府。

宁云溪转而猜想。

“舅舅矜贫救厄,凡见乞讨,都会施舍,或许牵涉其中;宸王故作行善,看似收容许多可怜人,必然也逃不开这事。”

“借此天灾人祸,皇宫那边一定有所动作,形势不容小觑。”

“秋璧,即刻去一趟方府,请韶舅舅过来一趟。”

稍稍一顿,她补充强调。

“一定要快。”

秋璧听得一头雾水。

这些事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想着郡主安排,必有深意,她没有多问,点头应声。

“是,属下骑马去。”

事态紧急,宁云溪顾不上目送一眼,起身行至书案,提笔书写计策。

方府离得不远,没一会儿,庄韶便来了。

“郡主,有何吩咐?”

宁云溪无奈一笑。

“韶舅舅总是改不了称呼,爹爹留有吩咐,哪怕私下无人,也请唤我溪儿,韶舅舅不记得了?”

庄韶垂眸一阵尴尬。

“现在记起来了。”

“溪儿有何吩咐?”

听着还是谦辞,宁云溪更是无奈,心想所剩时间不多,不再多言,入座之后,直奔正事。

“太医院晓喻天下,盛京查有疫症,皇上已经下旨,由密枢台负责此事。”

“庄府、宸王府无有例外,皆会被密枢台封锁。”

“此乃天赐良机,我能看透,大哥哥和冯忆荷必然也能料想,到时,一定有所行动。”

“皇上以治疗疫症为名,轻易便能将我困在庄府,在他看来,便是由舅舅亲自看着我,不使我为阿兄出谋划策。”

“另外,大哥哥还会及时上禀,请皇上允准,由太医林大人负责宸王府疫症之事。大哥哥托言,由林大人盯紧宸王、不让他轻举妄动,实则就是为了牵绊林大人。”

“而后,他们肆意算计,帝瑾王府则又面临大难!”

一听这话,庄韶眸意苦恼,双眉拧成一团,既有无助,又有担忧。

“啊?”

“那……王爷岂非又要问我,方爱卿有何妙计?”

宁云溪正色点头,双手递去几张纸。

“嗯,是。”

“韶舅舅请看,这是我方才所写。”

“不知大哥哥和冯忆荷,会想出什么计策对付阿兄,因而我写此计,并非应对之策。以我之见,与其被动,不如先下手为强,只要饵料足够诱人,他们便会舍了自己的计策、选择走入我们局中。”

“到时,由韶舅舅代为献计,只当这是你的谋划。以防事有泄露,以致计败,韶舅舅仔细诵记之后,尽快焚毁,切莫交由他人查看。”

“圣旨很快便至,余下时间不多,我书写甚急,可能会有疏忽之处,还望不吝指正。”

庄韶还是有礼有节。

“溪儿言重,你的计策肯定没有问题,何需我多嘴多舌?”

“迫在眉睫,刻不容缓,我现在就记诵,尽量一字不落。”

宁云溪眸色莞然。

“有劳韶舅舅。”

庄韶简单回应,低眸阅看。

“溪儿客气。”

记诵未完,便听屋外传来一阵尖细之声,圣旨到。

庄韶躲进里屋,继续诵记。

如宁云溪所料,顾孟祯让她负责庄府疫症之事,立即动身、不得有误。

庄韶努力背到一字不落,依言焚毁纸张,继而离开月溪府,前往帝瑾王府求见。

没等多久,颜瑜允准一见。

“方爱卿来此,所谓何事?”

庄韶一身墨灰长袍,气度沉稳,拱手一礼,凛凛深邃。

“现有天赐良机,只待王爷用计、便能成事,微臣特来献策。”

颜瑜听得一怔,惑然询问一句。

“你所指天赐良机,便是盛京查有疫症?”

庄韶仪表堂堂,眉宇果毅。

“是。”

颜瑜哭笑不得,不加责怪地指正。

“爱卿用词不当,臣民疾苦,怎谓良机?”

庄韶双瞳一震,传意不安。

“微臣失言,请王爷恕罪。”

颜瑜柔言几分,及时宽慰。

“无碍。”

“我只是提醒一句,这话与我说说便罢,莫要外传。”

说着,微微一笑,示意入座。

“爱卿勿忧,疫症之事,我刚听说,已经着手研究治愈之方。”

庄韶微微躬身,不疾不徐落于侧座,低眉抿唇,卑陬自愧。

“王爷仁义,实非微臣所能企及。”

“微臣无有拯救苍生之大义,满心思量,唯有策算谋计,实在狭隘。”

颜瑜银霜若月一笑,广袖轻拂,贞素皎皎,风露不染。

“爱卿身居谋士之位,观掌大局,理应如此;我说白了,就是一介庸医,见识短浅,只能想到治病医人。”

“你我各司其职,无从比较。如果非要较之,也是爱卿深谋远虑,我不能及。”

庄韶谦恭恬淡,仁然眸暖。

“王爷谬赞,微臣万不敢当。”

“请王爷先忙,微臣静候,等王爷研想结束,再行献计。”

颜瑜随手取来书签,做好记号,合上医书,置于书案一侧。

“估计还要研想多日,不急于这一时,你先说吧。”

庄韶回想先前对话,大致重复。

“是。”

“禀明王爷,皇宫那边已然有所动作。一则,皇上借由庄府疫症,吩咐溪儿即刻前去;二则,宸王府也有疫症病人,宁大人适时上禀,明言安排太医林大人去往、盯着宸王一举一动,实则调离林大人,令王爷暂时失其助力。如是这般,他们便能伺机而动,再度谋算。”

“宁大人饶有智计,而且雷厉风行。想来,林大人现已身在宸王府,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颜瑜怔了一下,言辞略有迟疑。

“可是林暮现在……不在宸王府。”

“爱卿或有失算?”

想着郡主不可能失算,庄韶神色坚定。

“王爷此言差矣,林大人一定身在宸王府!”

林暮拿着一本医书,从门外走了进来。

“在下刚刚去了隔壁书房,确实不在宸王府,方伯爷有何贵干?”

庄韶惊呆了。

“嗯?你怎么在这儿?”

颜瑜笑着解释。

“他主动过来,跟我一起研想治愈之法。”

事出反常,庄韶依旧相信宁云溪的话。

“想是圣旨,已至林府。”

颜瑜几分不解,转眸林暮。

“是吗?”

林暮如实回答。

“回禀王爷,确有其事,方伯爷果然料事如神。”

“微臣身在太医院,先人一步,知晓盛京出现疫症,当时便觉情势不妙。”

“原想写下应对之法,提前交给王爷,奈何一时之间,无有头绪,只好隐迹悄悄,躲到帝瑾王府。不过此举,不一定瞒得过宁大人和冯大人,待他们推想查明,圣旨便至。”

“好在,伯爷来了,想是已有计策。”

颜瑜惊喜一笑,由心感慨。

“误以为爱卿失算,不曾想,竟是神机妙算、未卜先知!”

庄韶尴尬笑笑。

“谢王爷赞许,微臣惭愧。”

颜瑜觉出一分不对,提出疑惑。

“皇兄意在调离我身边的谋臣,趁虚而入。”

“可是奇怪,他怎么只知调走小妹妹和林暮,却将爱卿留下?上次也是这样。”

“爱卿才是真正的方族之后,难道他们连最基本的识人之明,都没有吗?”

庄韶愣在原地。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