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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儿误会,穆蓉惊慌失措,连连摆手否认。

“薇儿,你误会了。”

“你没听见,母亲方才搪塞回绝吗?”

宁洁薇颦眉嘟嘴,气恼不已。

“唯有搪塞,哪有回绝?”

穆蓉尽力解释。

“那就是回绝之意。”

“我与他合谋,话不能说得太明。”

“但你放心,母亲绝不会把你嫁过去的。”

宁洁薇一个字也不信,反唇讥讽。

“你最宝贝的二儿子,都忍辱负重入赘而去了,更何况是我。”

“母亲,你一直教导我,世间寡情,唯有亲缘之人最可靠。”

“而今我算见识了。”

“亲缘之人,不一定可靠,特别是生身母亲!”

穆蓉苦恼得捶着自己的心口。

“枫儿那是误会一场,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吗?”

宁洁薇呵呵一笑。

“是,你说过。”

“借二哥哥的婚事,对付庄伯爷。”

“可惜事败,并非不想救他。”

“那你刚刚,为何又对宸王说,二哥哥潜入庄府,是为了帮他打探消息?”

“还有大哥哥,在皇上身边卧薪尝胆,又是何意?”

穆蓉认真解释,如实以对。

“我这么说,是权宜之计,是为了保护他们。”

“万一哪天宸王成事了,误会他们有异心,该如何是好?我们必须提早做好防范。”

宁洁薇顺理成章地往下推论。

“所以你要把我嫁过去,让我吹吹枕边风,跟你一起保护儿子?”

“你本意,究竟是为了保护儿子,还是为了你自己?!”

见解释不通,穆蓉不由急了。

“我没有要把你嫁过去!”

宁洁薇横眉怒目,又是一句质问。

“你这是开始威迫我了?”

穆蓉无奈收起急色,起身走近,坐于她的身侧。

“母亲没有这个意思。”

“你想想,从小到大,母亲何时亏待过你?”

“我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你,比起你两个哥哥,你享受到的尊荣富贵,更胜一筹。”

“母亲最疼爱的孩子,便是你了,怎忍让你嫁给宸王那种人?”

宁洁薇冷不丁来了一句。

“若真最疼爱我,那么一定可以满足我的心愿,请母亲不要对付三姐姐,加以保护吧。”

穆蓉一时转不过这个弯。

“什么?”

宁洁薇用不满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请母亲不要对付三姐姐,加以保护。”

“不然,说什么最疼爱我,便是虚情假意,以亲情为名,行欺骗之实!”

穆蓉听得莫名其妙,根本理解不了。

“我疼惜你,跟宁云溪有什么关系?”

“你怎会向着她说话?”

宁洁薇用侧目余光,没好气地看着她。

“因为她是方仁舒之女,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母亲不可能不知道!”

穆蓉瞳仁地震,惊得差点从座位摔下来。

“什么?!”

“她是方仁舒之女?!”

“怪不得我见了她,就喜欢不起来,原来她是方仁舒之女?”

宁洁薇曲解了她的意思,嘴角一落,怒火仿佛已经冲上双眸。

“所以你已经承认,百般苛待三姐姐,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世?”

穆蓉眸中一分厌倦,但还是耐心解释。

“我没有苛待她。”

“即便有一些苛待,也是因为下意识的厌恶。”

“若非听你说起,我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世。”

“对了,你从何得知?”

宁洁薇把月溪府发生的事,全部说了一遍。

穆蓉满目震惊,难以置信地抓住了女儿的手,抬了一分声音,强调着解释。

“这是她的离间之计,她都是骗你的!”

“你爹爹跟方仁舒什么关系都没有,那是方氏为了夺权督护台,设下的阴谋!”

“宁云溪不是你的亲姐姐,她巧言哄你,只是为了刺探奉哲之计,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她在利用你,你不要信她!”

宁洁薇怒目圆睁,根本不信。

“方仁舒阴谋夺权?”

“我仿佛记得小时候,你对我说过,她是沽名钓誉、徒有虚名。”

“爹爹大权在握、才谋无双,凭她名不符实之能,如何算计爹爹?”

穆蓉心情复杂,既有急切,也有无奈,更有一分欲哭无泪。

“那是我的嫉妒之语,你怎能当真?”

“她诡诈多端,很聪明的,算计你爹爹,完全是信手拈来。”

“你爹爹与她针锋相对,呈敌对之势,怎么可能寄以男女之情呢?”

宁洁薇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是冤家不聚头呗。”

说罢,随即抱怨。

“一会儿说她徒有虚名,一会儿又说她很聪明,事实如何,全凭你一人说了算吗?”

“你振振有词,却没发现自相矛盾。”

“我且问你,她既聪明,怎会被你算计得全族灭门?”

“假定你谋高一筹,那爹爹出事,你为何没能护全?”

“到底是她更加足智多谋,还是你更加老谋深算?”

“这些你根本解释不通!”

穆蓉被气得不行,却不能发作,只能在心里崩溃。

“臻郎出事,事发突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酵,我如何施救?”

“穆族没有对不起你爹爹,反而帮他对付方族,竭尽全力,才得以雪恨。”

“方仁舒,与你有杀父之仇。你既知宁云溪的真实身份,怎能助纣为虐,帮她传递消息?”

宁洁薇没好气地挣开她的手。

“三姐姐的话,有理有据,不似你,自相矛盾。”

“且有同心玉佩为证,你无可辩驳。”

穆蓉忍不住又急了。

“那对同心玉佩,是佟族身份的象征。佟族夫妻,皆是一人一块,做为定情信物。”

“我的玉佩,是臻郎赠予;她的那一块,是从臻郎府里偷出来的!”

宁洁薇毫不客气地反驳。

“你的那一块,才是偷的吧?”

“她是新婚不久、便不幸守寡的妇人,载有守身如玉的贞洁美名;你尚未离家,背着夫君藏有异心,另有利用他、扶持长姐之意。”

“如果你是爹爹,会选择把同心玉佩赠予何人?”

“我若是他,定不愿意娶你!”

穆蓉被讽得哑口无言。

宁洁薇说回了正事。

“你既默认,我便不再多言。”

“若想让我信你,便应了我的要求,不要对付三姐姐,并加以保护。”

“不然,你便是满口谎言,伤了我的亲姐,下一个就轮到我!”

穆蓉堵心郁闷至极。

“我说的都是真的,奉哲可以证明,我这就叫他回来,你只管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