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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一直持续到清晨,程也在梦中十分温柔体贴,宋暖被生物钟叫醒时,脸上还有意犹未尽的神色。

梦里面太过美好,真的不想醒来。

只是课业没给宋暖偷懒的机会,她抱着书出门,程欢已经等在楼下。

两人结伴去了食堂,买了两个包子,边吃边往图书馆走。

虽然不是同一个专业,但两人都很刻苦,程欢是靠程也的津贴才能上完高中考上大学,她对程也这个大哥除了感激,更多的是愧疚。

愧疚大哥一人为了家庭拼命,也愧疚大哥小时候撑起一片天时,自己什么都不懂,只能给他增加负担。

所以程欢只能比别人更加努力,学校设有奖学金,只要期末考能达到专业年级第一,就会奖励五十块钱。

这对程欢很是重要,上学期已经拿到,她励志每个学期都要拿到,这样也能给程也减少负担。

往后哥哥结婚,她不可能还要靠哥哥养活,即便宋暖这个嫂子不介意,但她也得懂点分寸,这些道理徐凤兰教了她无数遍,她也牢牢记住了无数遍。

学习的过程无疑是枯燥乏味的,医学专业和文学专业要背的东西非常杂乱繁多,一个上午过去,宋暖和程欢精神去了大半,只觉脑袋昏昏沉沉,趴在桌子上小憩。

连吃午饭的胃口都没有,为了能有精力保证下午的学习,宋暖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冷掉的馒头,就着水,小口小口啃起来。

程欢见状也有样学样掏出馒头啃。

两人又卷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暗下来,图书馆亮起了灯,两人才合上书本,挎着包朝食堂走去。

她们走后,隔壁桌的同学狠狠松了口气,她不过是想来图书馆看一会书,被隔壁两个卷王硬控了一下午,硬生生将这本书看了个大半。

翌日,宋暖打算给脑子放个假,卷不过程欢,她想着去学校对面看看租下来的小院,看看怎么设计才算合理。

她是想做后世那种快餐小店,每天出不同的菜品,用铁盒装着,放在温水里保温,主食和汤不限量,只靠菜赚钱。

虽然不算暴利,但这个年头并不是顿顿都吃大米饭,主食完全可以用二合面馒头或者窝头代替,成本也能降低很多。

这样想着,宋暖又在本子上画了几个铁饭盒的样式,打算找地方做出来。

她挎着包,来到小院门口,一周不见,小院门口积攒了一层灰。

宋暖掏出钥匙,开门,一股沉闷的味道扑鼻,她赶忙将大门敞开,又将偏门打开透透气。

穿堂风吹过,小屋内的空气总算清新了一些。

宋暖拿出去供销社买的扫把,又去水龙头下接了水,均匀洒在地上。

地上的灰尘被水浸湿,扫起来不会满屋子乱窜,不过一会,这间临街小屋便被宋暖清扫出来。

宋暖直起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刚想继续打扫一下小院里的房间,门口探出一张脸,将她给吓了一跳。

一看,原来是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婶,婶子见把人吓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对不住啊同志,我没想吓你,就是看着门敞开,好奇过来看看。”

宋暖缓过神来朝婶子和善一笑,一番对话,这才得知这婶子就是隔壁的邻居。

她和老奶奶一家也十分熟识,知道老奶奶一家搬到楼房去了,还有几分不舍,看到大门敞开,还以为是老奶奶回来了,这才过来瞧瞧。

宋暖将自己租下这间房的事情告知,又向她打听起家具。

“婶子,咱们这附近有人做家具吗?您瞧我这屋子,连张凳子都没有,很不方便。”

婶子一拍大腿,笑道:“哎呦,宋同志,你可算问对人喽,一般人可都不知道,就咱们后面那条胡同,里面有个老木匠,早些年间不敢做这个活计,也就是去年,才开始捡起以前的手艺。

不是我说,百货商店里的家具都没他做的结实,前年我儿子娶媳妇,就想找他做衣箱桌椅,那老家伙说什么都不肯,说是怕被人举报投机倒把。”

她健谈得很,滔滔不绝朝宋暖介绍起周围的人户,给宋暖听得直点头。

直到宋暖快要招架不住,婶子这才拍了拍脑袋,朝她告辞:

“宋同志,瞧我跟你说话都忘了时间,饭都忘了做,家里人中午还要回来吃,我先回去了。”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朝宋暖嘱咐,“宋同志,下午你直接来敲门找婶子,婶子带你去找那木匠嗷。”

宋暖忙应声,将大婶送出门后,这才松了口气,婶子太热情,她虽然不是社恐,但也有些招架不住。

午饭是早上从食堂买的包子,还剩一个,宋暖将就对付了一顿。

虽然她手里还有一千来块钱,但装修做家具肯定要花不少钱,还得留钱给饭店兜底,眼下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待她将小院几间房都扫了一遍,又靠在墙上歇了口气,看着日头差不多小了稍许,这才起身去敲响隔壁的大门。

门很快打开,上午的大婶笑盈盈从里面出来,看见宋暖还要将人引进屋喝水,简直热情得不像话。

宋暖再三婉拒下,婶子才歇了让她进屋的念头,又朝宋暖说道:

“宋同志你稍等一下,我回去拿个东西。”

宋暖在门口等了几分钟,就见婶子手里拎着一个缺了腿的板凳,笑道:

“这凳子被我家调皮蛋掰了一条腿,我顺便去找那木匠修修。”

走在胡同里的阴凉处,太阳被遮了大半,有风从胡同口吹过,宋暖倒觉得有几分凉爽。

没走多久,大概也就十来分钟,大婶在一处紧闭的房门口站定,她用力拍了拍门,朝里面大喊:

“老张头,赶紧的,开开门。”

等了几秒钟,见没人应,她拍门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宋暖听得心惊肉跳,要不是她知道这婶子没坏心,只凭这敲门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寻仇来了。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劝大婶声音小点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门被打开一条缝,宋暖微微低头,便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眼神警惕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