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绝望是一滩能将人吞噬的洪流的话,那此时此刻龙骧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曙光。
他被囚禁在祠堂,永生永世不能再出来。
听着外面咆哮的声音,扇动翅膀的声音他有时候也会去想自己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是更多时候他想的是会不会有人忘了自己,忘了祠堂中还有一个活着的龙族人?
不过好在一日三餐都会按时送来,特别是到了晚上还会有一小壶酒助他度过冰冷而又潮湿的黑夜。
时间一眨眼过去半年,就连不能参与族中事情的龙骧也能从送饭的人口中听说云垂大陆已经被攻陷,凤族大败就连饕餮前去也吃不到任何的甜头。
他从未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又开始反省起来自己当初所坚持的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笑话?
又过了很久,久到龙族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一问才知道原来龙溪已经统治了整个云垂大陆并且要迁都于此,有三天的时间搬运东西整顿族内情况。
龙骧的担心有些多余了,他没有被忘记,甚至还是龙溪亲自过来接见的。
穿越虚空所带来的眩晕感让他有些适应不了,挣扎着喝了两口水方才能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的情况。
云垂大陆果然是一幅美景,处处都是鸟语花香莺歌燕舞,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瓜果的香味让人流连忘返。
“这地方不错吧。”龙溪终于开口了,没了当初的戾气反而是多了一丝狡黠:“你很幸运,云垂大陆地方很大而你也不用再继续待在那个狭小的祠堂里了。”
“我倒宁愿继续在那个地方。”
“怎么?还不肯放弃你的信仰?”
龙溪笑着,端起桌子上的酒壶一饮而尽拍了拍厢房说道:“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外面响起数声应和之声,行进的速度也明显变快了。
龙骧看的出来龙溪很享受这种万人之上的感觉,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还记得当初那个杀了龙獒儿子的那个人类吗?”
“你找到他了?”
“并没有,反而还折损了百名大将。”
“那你知道是谁了没有?”
“不知道。”龙溪竟叹了口气,看得出来那个无所不能的人类的确是让他感到无比的头疼:“而且他还在北方建立起了一个门派,召集人类反抗龙族。”
“你所发动的战争本就是不正义的,自然会遭到他们的抵抗!”
“这都不重要,反正有这把斩龙剑在手,那个人再厉害又能怎么样?”
龙溪手中的那把长剑闪过一道寒光,只是让龙骧感到奇怪的是半年不见剑身上竟多了一条条鲜红的纹路,看上去就如同铸剑时雕刻上去的一样看不出一点分层的痕迹。
但也就只是这一眼就让龙骧倒吸一口凉气,毕竟当初卸任族长后一直都在祠堂中待着,与斩龙剑日夜为伴估计整个龙族也只有他最清楚这把剑的变化代表什么意思了。
红色的纹路代表的是鲜血,是斩龙剑饮血的标志。
也就是说斩龙剑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开始主动找血滋养自己!
“你不能再用斩龙剑了。”龙骧紧皱着眉头,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下,可他也知道这一切也只不过是徒劳罢了:“这把剑终会有一天吞噬你的心智让你成为剑奴的!”
“你说这把剑?”
龙溪举起了剑,挥舞了两下周围的空气都被搅动的变得炽热:“这把剑可真的是一把天下无双的宝剑,只要此剑一出人类凤族乃至饕餮都无不是闻风丧当夹起尾巴逃命了……”
“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变得如此嗜血就是拜它所赐!”
安静,没有回答,绝对的安静。
耳畔只有马车吱吱呀呀的声音,还有冷汗顺着脖子流过的声音。
龙溪盯着他看,看的他心如乱麻不敢言语。
“就算我变得嗜血又如何?至少我正在将龙族失去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拿回来!”他靠近了过来,在龙骧的耳边低声说道:“就算有一天我死了也会被龙族铭记,后人终会记得曾经有一任叫做龙溪的族长带领龙族一路高歌猛进打败了凤族使得饕餮都不敢指手画脚……难道你就没感觉你做的一切跟我所做的相比差的太远了吗?”
说完之后他就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用柔软的衣服内衬擦拭着斩龙剑。
每一次触碰长剑都会发出一声嗡鸣,仿佛是在回应着他的抚摸。
龙溪轻轻的笑着,整个眼里只剩下了手中的这把剑。
砰砰砰!
远处的几声轰鸣声将龙骧从回忆中拽了出来,再看龙溪仍旧是一副沉醉的模样。
“是幻剑门的人,该死的张白又过来找麻烦!”
听到族人在外面指挥的声音,龙骧瞬间想起了那个一剑杀了龙獒的人类也叫张白。
他转头看向窗外,天空中飞过无数巨石呼啸着朝他们砸过来。
“怎么了,害怕了?”龙溪也站了起来,斩龙剑被他随意的扔在车厢里自己负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象:“这就是那个张白,杀了龙獒大将军一家的张白,你要记住是他一直在抵抗我们龙族的统治。”
“为什么要让我记住?”
“因为你可是我们龙族的军师。”
龙溪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伸手召来斩龙剑轻点车厢回头朝着天空飞去!
这一道红光刺的人睁不开眼,待到这光弱了下来龙骧才缓缓放下手来看向天空。
同样迅速的金光正从另一个方向飞驰而来,与龙溪重重的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