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斐说着声音顿了顿,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极快的闪过了一丝无奈之色:“事实上在你之前我们也曾观察过其他人,试图在他们身上寻求离开的方式。
但他们不行,他们达不到做担保的要求,本来我和他都快放弃了。
但你突然出现了,你先是杀了原如,后面又从原志的手上活了下来。
紧接着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击杀了那些被原志还去截杀你的人。
也因此你们两个在妄念城中积攒的贡献积分,以非常恐怖的速度急剧增加,到了一个几乎没办法在二十年内,攒到的积分总额。
而这个积分总额和积分总额到达的年限,是作为担保人必须要达成的条件。
这也就是我们在发现你有离开妄念城意思的情况下,好几天一直蹲守在这里为了和你们相逢的原因。”
“哦,然后呢,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总不会是为了让我觉得你们可怜,然后一时心软同意做你们担保人吧?”
唐挽月听着原斐的话,带着笑意轻声反问了一句,只不过说这话时她的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冰冷至极。
“我们自然没打算用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求得唐道友的心软,只是想简单的说一下我们的心路历程,让两位道友对我们的印象和理解稍微深刻一点。
现在我来说一说,我们请求帮忙会拿出的报酬,这部分报酬我们会将其中一半先行交于二位道友,剩下的那一半等我们两人从妄念城中出去之后会双手奉上。
一枚仙府的开启秘钥,?不死转灵法?的完全本和前人修行时的心得,前者是原志在妄念城外逍遥的时候偶然得到的,后者则是他不管受到怎样的致命伤,都不会死掉的原因。
除此之外,为了可以让唐道友你免受背负将我们放出妄念城之后,因为我们作恶产生的业债与恶果。
我们二人会在离开妄念城之前对天地起誓,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出手伤人。
此外还会另外立下一誓,告知天地,我们两人在离开妄念成后所行之事,好坏结果皆由自己背负,而且此生永不与二位为敌,若有违背身死道消,魂飞魄散,再无来世。
以这两个誓言只能完全斩断你们两人与我二人这之间这一丝微弱的联系,在此之后我们的口中也不会再出现二位的名字。
这样便不会有人将我们二人与两位联系在一起。
这般下来唐道友可否伸出援手,还是说唐道友心中还有其他顾虑?”
原斐的声音一如往常那般平静,完全没有谈判时该有的情绪波动,宛如一滩死水一般,但看上去却并没有给人一种死寂之意。
“顾虑到谈不上,只是……你们两个若真按刚刚说的那般做的话,好像与你们二言必无什么好处可言,非要说的话唯一达成的也只是离开妄念城这件事。
看起来好亏的样子,外面的世界处处需要前来铺路,仙府秘钥就这么给我了,你们真的甘心?
况且我也不信你身上除了这两样东西以外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做报酬给我,那么你又为什么愿意将仙府密钥拿出来?”
唐挽月听完原斐的话轻轻挑了挑眉,眼中的寒意褪去了三两分,然后开口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若说完全甘心,那必然是假话,但对我们两个人来说离开妄念城才是最重要的,为了这个目的不管损失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而且我们两个得到这枚仙府秘钥的方法不是很光明,虽然原志暂时发现不了,但过不了几天他就能意识到了。
哪怕不想承认我们两个人也是原志的血亲后辈,它是可以用血缘之术确定我们二人的位置的。
别看他现在被关在妄念城中好似什么都干不了的样子,但其实在外界还有一批对他忠心耿耿的下属。
一旦他确认了我们两个从妄念城中离开,且发现了自己的仙府秘钥丢失后,他是一定会叫那群暑假。找我们两个确认的。
那个时候若是秘钥在我们两人身上,我们这两人这妄念城就白出了,也因此这秘钥我们也只能舍掉了。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仙府秘钥的上面有着原志留下的一缕联系,破除并并不难,用异火烧一烧就可以了。”
原斐文员没有任何迟疑的回道,在听到唐挽月的反问后,详细的对其解释了一番。
唐挽月听着原斐的话,在心里尽量的计算一下得失后终于点了点头:“既然都求到我这儿来了,带你们出去也无妨,东西给我我带你们出去。”
听到了唐挽月的准话,原斐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闪过一丝喜悦,至于一早便被截下了话茬的原钦脸上的喜悦更是毫无掩饰。
原斐也不是个磨蹭的人,在得到了然后的结果后,没有一丝犹疑,直接用伶力托着密钥送到了唐挽月的眼前。
在唐挽月香其收下后,原斐和原钦不再挡在唐挽月和幽梵要离去的路上,同时抬角向旁边撤去,然后在唐挽月两人走到他们时,跟着他们的身后。
有着唐挽月和幽梵两人在,那一层的大门很轻易的就被打开了,因为还没有彻底脱离妄念城的范围,所以原斐和原钦两人很轻易的离开了内城来到了第一次踏足外城的土地。
外城的夜晚要比内城的夜晚明亮许多,甚至这个时候还有一些收摊比较晚的摊贩,在不大不小的声音吆喝着。
原斐和原钦出生到现在百余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脸上也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喜悦的笑容。
不过两人很识趣,没有因为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场面,便让唐挽月两人放缓离开的脚步,虽然眼睛不断的在周围打量着,但脚下的速度却不慢。
所以很快四人就来到了离开妄念城的那一道大门前。
这一次,不再像离开内城那道城门时那么轻松,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城门之前。
因为天色很黑,所以哪怕有悉疏的月光洒在城内,唐挽月仍是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对方正是她刚进城时遇到的那位名叫苏夜的妄念城城主。
“见过苏前辈。”唐挽月恭敬的对着挡住他们去路的苏夜行了一礼。
“嗯,好久不见了,小辈,就是打算离开妄念城了?”苏夜好脾气的对着唐挽月回应着颔了颔首,然后笑着问了一句,“看样子这些年来的收获不小,身上的功德金光多的都快要把这块区域照亮了。
我见你身后好像跟着两个内城的人,怎么,你是要带他们出城吗?”
唐挽月闻言轻轻眨了眨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回应道:“是的,不知是否可以。”
“正常来讲被标注了妄念城原始居民的人是不可以离开妄念城的。
但有些妄念城的原始居民,并非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就是命不好头生在了这里。
所以只要平均每十年手上的人命不超过十条的降生在妄念城中的原始居民,再有他人的担保下,缴清一定的贡献积分,并且地下永不做邪修的誓言,并且接受望念城的远程监督,就可以离开妄念城了。
所以你是他们的的担保人,你确定要为他们担保吗,虽然有我们的远程监督,而且也会立下誓言,但你和他们之间还是有一份牵扯在的。
若是他日,他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你同样要担这件恶是所带来的一份业障。
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当他们两个人的担保人吗?”
苏夜对着唐挽月详细的告诫了做一位担保人后可能会面临的问题,并再次对其问道。
“是,不过在此之前他们两个还需要做些事才行。”唐挽月闻言轻轻对着苏夜点了点头,开口回了一句,紧接着她那扭头看向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原斐和原钦两人,“到你们了,起誓吧。”
原斐和原钦听后没有丝毫磨蹭的意思,直接开口将先前说好的誓言范围,跟着唐挽月逐字逐句的立下了没有任何一个漏洞可以钻的誓言。
在他们两个人立完事后,唐挽月将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的视线重新移至苏夜的身上,然后行礼道:“可以了,前辈,让你久等了,现在我要做他们两个人的担保人。”
“很纳闷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做别人的担保人,原来已经把自己摘干净了,真滑头啊……
行吧,既然如此为不拦着你了,你们两个从外面进来的要离开妄念城需要缴纳5000积分。
他们两个城中的原始居民想要离开,每个人需要缴纳一百万。
们两个的积分还够吗,我可是听说在离开之前你可在兑换阁大肆兑换了一通。”
苏夜见状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然后再次开口问道。
“啊?”唐挽月听了这个话,脸上的神情茫然了一瞬,“他们两个离开的贡献积分也需要我缴纳吗?”
“哦,如果他们有的话也可以他们自己缴纳。”苏夜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那就好不然真不够了……你们两个应该攒够了自己所需要的贡献积分吧?”唐挽月松了一口气后转头看向了原斐和原钦不太确定的问道。
“有的有的,肠道友就放心吧我们愿意献身来找你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然到最后不是要竹来打水一场空吗。”
原钦听到唐挽月的询问轻轻点了点头,要是他们两个人的个性积分足够支付这一笔费用。
唐挽月见状将自己的头转了回来,然后将玉牌递给了离她不远的苏夜手中。
与此同时其他三人的玉牌也齐齐的递到了苏夜的跟前,在按照规定金额划走了四张玉牌上的贡献积分后,苏夜让开了躺住城门的身体。
“可以了你们可以离开了,希望你们有空再来玩啊。”
“好,有机会的话我们会再来的。”唐挽月再次恭敬的回了一句后,就按下了开启城门的机关,厚重的大门在机关的作用下缓缓开启。
外面的月光光线要比城内的月光更亮上一些,因为没有丝毫恶障,唐挽月时隔七年再次看见了清晰的世界。
“还是外面好呀……又清晰又安静。”唐挽月在踏出妄念城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感叹,七年常伴各种噪音入眠的她,耳中的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她还多少有些不习惯呢。
“多谢唐道友,幽道友愿意祝我们彼之里,我在这里住两位道友之后的道途平坦顺意,我与原钦就先告辞了,之后有缘再见吧。”
原斐整个人离开妄念城的第一时间就向唐挽月提出了辞行。
这唐挽月又会拦着吗?
当然不会!
所以在对方刚说完话,唐挽月就直接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好,也祝你们道途顺利。”
简单的交谈过后,唐挽月两人和原斐两人便一不同的方向朝着岛外离去。
在唐挽月和幽梵即将要踏出岛屿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自己的那戒中翻来覆去的翻了一通后,将之前留下来作为兑换凭证的脚环拿了出来,然后就着记忆中的位置,朝着之前见过的那个护岛的守卫。
那名守卫很快就被唐挽月找到了,在看到人后她立刻将手手中的脚环递了过去:“这是我初入妄念城时,斩杀恶人所留下的物品,这应该可以证明我杀死一个恶人吧。。”
“哦,是你们两个呀,你们两个在里面待的时间也真是够久的,原本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进去之后最多最多待上个一年左右就能出来呢。”
守卫看着唐挽月笑着说了一句,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她地来脚环,然后在简单的确认了一番后,将一块儿刻着兑换二字令牌递给了她。
“给你,里面的积分虽然不是很多,他和旺念城中的贡献积分不太一样,哪怕离开车阎罗岛里面的积分也不会清零。
之后你去到中心界域后,水笔积分可以用于天机镉的宝物兑换上,却没令牌尽量说好别弄丢了。
随着消费次数和消费积分的总额增加,令牌是可以升级,声的级别越高在天机阁内购摆物品的打折情况就越高。
虽然弄丢后可以在后续领补,但后续领补的令牌就需要重新升级了,所以这令牌如果丢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在唐挽月将令牌妥善收好后,守卫再次开口对着唐挽月叮嘱道。
唐挽月闻言浅笑着点头应了一个声, 就和守卫拜别了,然后带着幽梵不紧不慢的朝着阎罗岛外飞去。
也许是心理作用,在唐挽月踏出阎罗岛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这趟阎罗之行总算是结束了,和示范围突然变得这么远,还有些让人不适应了呢~”唐挽月心情愉悦的眯了眯眼,就着月光转头看向身侧的幽梵,想了想问道,“你是继续以灵体的状态和我一起行动,还是到我身体里休息?”
“我要休息~顺便修个练,之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叫我我再出来~”幽梵闻言想都没想直接回道。
虽然因着熔明神核的缘故,天地赋予幽梵的异火独有的枷锁已经被打破,但比起灵体在外面晃荡,他还是更喜欢和唐挽月融为一体的感觉。
“好吧,那你回来吧。”唐挽月闻言笑着轻轻扬了扬下巴。
幽梵渐状一步磨蹭,直接恢复了焰身的状态,然后飞进了唐挽月的体内。
在幽梵回归后,唐挽月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拿出了地图看了一眼后,朝着通往东界域的传送阵所在的九里山的方向飞去。
九里山离阎罗岛很远,从黑夜赶到天明,唐挽月也仅仅赶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有些疲累的唐挽月就近选了一处空地歇脚,结果她刚降落,不远处的树林中就走出了三个人,她看着三人左肩上绣着的那个悦字,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群人怎么哪儿哪儿都能碰见呀?
唐挽月看见三人的同时,这三人也同样感知到了唐挽月身上的不属于派内的追踪印记。
这让本来就打算抢劫的三人组对视了一眼后,直接兵分三路朝着唐挽月包了过来。
就算是放在七年前没经过沉淀的唐挽月,也不会将三个修为与自己相仿的修士放在眼中,更别提是已经沉淀了七年的她。
只见她只是挥了挥手,三道神罚便从天而降,以极快的速度劈到了向她袭来的三人身上,让这三位沉默寡言的炮灰死的很是利落。
与之前一样,三位悦明教教众死亡后身体里飘出了三枚追踪印记,然后这三枚最终印记贴合着原来的印记,再一次加深了唐挽月手背上的图案。
“啧~”唐挽月看着手背上愈发显眼的图案,轻轻咂了咂舌,看了两眼后便将其抛在了脑后。
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随便吧……
歇了差不多两炷香左右,唐挽月就再次踏上了旅程,在当天下午的申时,她终于来到了传送阵前。
唐挽月来时传送阵上已经站上了一伙人,为首的青年坐在轮椅上,他面若冠玉,不过略微有些苍白的唇色,让他整个人多了一丝病气。
青年身穿华服,但周身的气场却很是内敛,像一柄藏锋的剑。
唐挽月虽然很想尽快回到东界域,但却没有直接走上传送阵,和传送阵上的这会儿人拼一趟传送阵。
出门在外,眼看就要回家了,她不想在多生事端。
虽说唐挽月没有上传送阵的打算,但传送阵内的那批人是迟迟没有开启传送阵的意思。
难不成在等人?
唐挽月颇为无聊的倚着树,在心中暗暗揣测了一番。
不过还没等她接着揣测,她就听见了一道温润的声音:“姑娘,你不上传送阵吗?”
嗯?
唐挽月的脑袋上升起了一个问号,四周环视了一圈,确定此处除了自己以外,再没有其他人后,轻轻眨了眨眼睛。
“不了,我等下一趟就好,谢谢。”唐挽月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青年的提议。
青年闻言不由一怔,反应过来后轻笑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等姑娘了,再会。”
青年说着对着唐挽月颔了颔首,然后扭头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示意对方开启传送阵。
紧接着传送阵上就亮起了熟悉的光芒,在光芒消失后,传送阵上的那一行人就失去了踪影。
在传送阵可以再次启动的时候,唐挽月离开了倚靠着的树,抬步走上了传送阵。
一阵熟悉的拉扯感袭来,唐挽月眼前的景象发生了扭曲,在扭曲结束后,她出现在了东界域的万盛花谷中。
刚传送进花谷之中,唐挽月就看到了先前先她一步进行了传送的轮椅青年一行人和一会儿将他们拦住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全身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一双眼睛暴露在空气之中外,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
唐挽月在看着这些黑衣人左肩上绣着的悦字后,有些无语的抿了抿嘴。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这些人啊?
我就是想回个家,就不能消停点儿?
唐挽月这边还在发散思维,那边拦住轮椅青年一伙人的黑衣人在感觉到自己派中的追踪印记后,也终于将一直落在青年身上的视线,转到还站在传送阵上的唐挽月的身上。
“诶哟~本来只想抓玄衍国的太子,没想到还顺便逮到了一条不知死活的杂碎,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为首的黑衣人在看了一眼唐挽月后冷笑了一声,说出了一句非常有嘲弄意义的话。
因为对方身上的法衣有隐藏修为的能力,所以这一次唐挽月并没有直接看穿对方的修为,这让他心中因为警惕的神经直接拉满。
毕竟不知道对方的修为的话就只能按最高的修为去打了。
于是乎唐挽月也没有和对方多逼逼的意思,脸上神色不变,极快的出手唤出了数道神罚之雷,直接朝着所有黑衣人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