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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死咋就和你没关系?我分明是被你家的饭给毒死的!”田大娘满脸愤怒,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赵云川。

赵云川却丝毫不为所动,脸上不见丝毫慌乱之色,反而显得从容自在。

他微微扬起下巴,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就更简单了,等你死后,我便立刻报官,让仵作前来将你的尸体开膛破肚,仔细查验一番,看看你究竟是不是被毒死的。

哼,你若真是中毒而亡,我自会承担相应后果,可若你是故意诬陷,那可就休怪我无情了。”

要知道,在古代,人们极为重视身体发肤,皆言受之父母。

而且古代人十分迷信,他们认为若死后尸体残缺,那在轮回转世之时,便无法成为一个健全之人。

所以,开膛破肚验尸这种事,在古人看来,那可是极为严重的事情。

果然,田大娘愤怒的面庞此时布满惊恐,她的双眼睁得极大,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般。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利无比,如同尖锐的哨声划过寂静的空气:“你敢?”那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强烈的质问。

赵云川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抹不屑,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你都敢讹我了,我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呢?你既然能做出初一这般过分的事情,我自然也能做得了十五。”

田大娘:……

她呆呆地半躺在那里,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她原本觉得自己就已经够滚刀肉了,却没想到,现在竟然遇到了一个比自己更加滚刀肉的存在。

田大娘的心中那股无力感如潮水般不断上涌,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对方根本就是软硬不吃,那二十两银子,看来是想都甭想能拿到手了。

可是,这不应该呀。

读书人不是最好面子的吗?

只要稍稍施加压力,他们往往就会为了顾全颜面而选择妥协,怎么这个赵云川却如此别具一格、独树一帜呢?

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既没有被她的恐吓所吓倒,也没有因为所谓的面子问题而轻易就范。

田大娘满心疑惑与愤懑交织在一起,胸口仿佛堵着一团闷气,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

然而,没想到赵云川根本就不搭理她,直接转身对着众人高声说道:“接着吃饭接着乐!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小插曲,莫要让它坏了大家的兴致。”

众人原本也只是瞧个热闹,如今热闹看够了,自然不能委屈自己的嘴巴,他们连忙低下头,继续大快朵颐,仿佛刚才的风波从未发生过一般。

只留田大娘一个人在那里干瞪眼,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无奈。

赵云川瞥了她一眼,又说道:“你要是不想走的话就在这看着,不过我可不会给你上茶水!”

说完之后,赵云川毫不犹豫地拉着槐哥儿转身离去,作为这次宴席的主人家,他们确实有许多事情需要忙碌操持。

此时的赵云川,身形挺拔,步伐坚定,仿佛刚才的闹剧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而另一边,田禾的脸色则显得特别难看,他的眼神中满是怒意,冷冷地对着田大娘说道:“闹完了吧?闹完咱们就该回去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极力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田大娘看着田禾那冰冷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仿佛被田禾的冷漠所震慑。

然而,很快她又恢复了如常的模样,那股泼辣劲儿再度涌上心头。

她对着田禾就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个白眼狼!你是哑巴不成?难道就不知道帮你老娘说句话吗?看着别人骂你老娘,你心里就安逸了,舒服了?

贱皮子一个!呸!”

田禾实在是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话,满心的疲惫与厌烦让他只想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用力推起板车就走,对于田大娘那如潮水般的谩骂,他充耳不闻,置若罔闻。

仿佛那些难听的话语只是一阵无关痛痒的微风,吹过便散。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田禾心中憋着一股气,他专门找那些坑坑洼洼的路走。

板车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前行,田大娘被颠得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

她一边叫嚷着让田禾走平坦的路,一边咒骂着田禾的不孝,然而,田禾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我行我素。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机械地推着板车,心中的怒火却在这颠簸中似乎找到了一丝发泄的出口。

道路两旁的风景在颠簸中变得模糊不清,只有田大娘的叫声和板车的嘎吱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终于,田禾勾唇笑了。

晚上,夜幕笼罩着大地,繁星点点。

田禾怀着忐忑的心情亲自上门道歉,他站在门口,神色有些局促不安,手中紧紧攥着他绣的几张婴儿的围兜。

门缓缓打开,白桂花出现在门口,她的面色有些不太好,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虽然不会因为田大娘而迁怒田禾,但心中还是会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田禾的性子实在是太过绵软了,有时候她光看着就觉得气大。

“进来吧。”白桂花的声音有些冷淡,但还是侧身让田禾进了屋。

田禾默默地走进屋子,将围兜放在桌上,低垂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白桂花看着田禾的模样,心中的气也渐渐消了一些。她叹了口气,说道:“禾哥儿,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也甭放在心上。”

田禾听着白桂花的话,心中一阵愧疚。

“我知道了,婶子。”田禾低声说道。

白桂花原本想好好说说他性子绵软的问题,可当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时,她又不禁仔细思索起来,想到田禾的处境,她的心不由得软了几分。

他的老娘都快病死了,在这个时候,一个“孝”字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过来,他这个做儿子的又能怎么办呢?似乎除了从命,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