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好像认识我的样子,不过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的语气冷冰冰的,看起来好像真的失忆了一样。
邢千里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放了狠话:“你再看下去,我不敢保证你的眼睛还保不保得住。”
邢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只得顺着她现在的情况,陪她演下去:“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一直这么差的吗?搞得好像是我才是被救的那个。”
“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代表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别人看,很没有礼貌不是吗?”她喝完最后一口水,就起身开始穿衣服。
“等一下,你现在还不能随便乱走动,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没这个必要,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关于酬谢,我会给你的,尽我最大能力。”
“……我怎么可能会要你的钱呢?”他一脸失落。
“不要?”顾飞雪斜睨着他,根本不信他说的,或者说看透了那点小心思,直接质问:“等一下,你这个家伙该不会有喜欢偷现成的钱的癖好吧?送上门的不要,就喜欢偷来的,以此来满足所谓的成就感……”
“不是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无所谓,就算你是真的这么想也没用,因为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她穿好外袍,披上披风,就准备往外走,邢千里却忽然抓住她的手。
她回眸,瞳孔微微收缩,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邢千里,心脏就会有明显的不适感,她不悦地想要甩开邢千里的手,却无论如何都甩不开,为此,她厌恶地瞪着邢千里:“你干什么?谁让你随随便便碰我的?还不赶紧放手!”
“我不会放的。”
见他态度这么强硬,顾飞雪也不打算再以礼相待了,她抬起另一只手打向邢千里的脖子,却被他侧身躲过,然后还被游刃有余地控制了另一只手。
邢千里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将她拉近些,微微一笑:“脾气这么暴躁,将来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那也不关你的事!”
话音未落,顾飞雪顶起膝盖朝他的腹部狠狠踢过去,这下邢千里倒是没有防备,疼得他龇牙咧嘴,连忙放开了她。
“喂,你真下死手啊!痛死我了!”
“我警告过你,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她的声音和表情都透着冷漠,丝毫没有任何感情,可见,她是真的失忆了。
她走出门去,邢千里急忙追上去,两个人来到楼下,正好碰见了江炼和萧长松。
“怎么起来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呢!”江炼堪堪上前,出言关心。
却不料,顾飞雪突然从旁边桌子上的筷子筒里拿出一根来,指着他,冷冰冰道:“你想干什么?我跟你不是很熟。”
“不熟?阿雪,你怎么变糊涂了?我是江炼啊!你……”
“江炼?”顾飞雪垂了下眼眸,似在回想,不过她没想起任何有关此人的事,依旧冷冰冰的说着话:“我不认识你,请你离我远一点。”
说罢,她轻轻一挥手,那筷子便直直插回筷子筒里,她抬脚就走,丝毫不理会他们。
见此情景,江炼拦下邢千里,追问:“不是,什么情况?她这是怎么了?”
“失忆症。”萧长松轻描淡写地说道。
“……所以,是因为中毒引起的?”
“只有这个解释。”
邢千里懒得跟江炼掰扯,紧接着追了出去。
“不是,你不是说她只要醒过来就没什么问题了吗?怎么还会失忆?”江炼一屁股坐在萧长松旁边,已经把先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了。
“我不是神仙,做不得掐指一算,无论是什么事都会存在变数,何况,失忆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
“这还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她都不记得我了!”
“照刚才那个情形,恐怕连那个邢千里她都不一定记得。”
听到这句话,江炼弹射起步,这操作也是把萧长松难得的无语到了。
另一边,邢千里正跟在顾飞雪身后,对于季节的变化,顾飞雪的印象还停留在炎炎夏日,现在却是严冬,似乎中间的记忆丢失了。
她走在街上,四下打量起周围,这里她很陌生,不是凉州,她心里愈发不安,一直在寻找着能够令她安定下来的事物,但看了很久,什么都没有。
对面迎面走来一家三口,父亲把小女儿扛在肩头,右手牵着妻子的手,小女儿手里拿着刚买的冰糖葫芦,笑得那样甜。
她不由得看入了神,目光被这一家三口吸引住,恍惚间,她把儿时的自己替代成那小女孩,也许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过着平淡却幸福的日子。
欢声笑语无法融进她的心里,这一刻,仿佛她被世界孤立了,再也无处可去。
“邢千里!!”
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涌入耳中,她回头去看,只见江炼正向这边狂奔而来,不过目标似乎是身后的邢千里。
“你小子,休想独占她!”这家伙冲着邢千里就过来了,一下子把人扑倒在地,顿时引来不少人注目。
顾飞雪被这一幕惊住了,两秒过后,邢千里嫌弃地推搡着他,大喊大叫:“江炼,你是不是有病?!赶紧放开我!”
“休想,我告诉你,现在咱们俩在同一起跑线,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的!”
“神经病,你快点放开我!我才不要和你这种没素质的男人抱在一起!”
“你叫我放我就放?我偏不放!”
这俩人的行为动作放在顾飞雪眼里,属实逗趣,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看到她笑,这两个人同时看过去,不仅仅是笑得很好看,是这笑发自内心,难得一见。
闹剧过后,顾飞雪对他们的态度有所好转,虽然还是惜字如金,但至少语气柔和了不少。
三人并排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顾飞雪听完邢千里讲了她受伤前后发生的事,才缓缓道:“也就是说,我是因为受伤,所以才会失忆。”
“也许是余毒未清,晚些时候我再好好给你看一看。”
“你看?你师父不是在吗?干脆让她来看。”江炼插嘴道。
“我师父很多年没行医了,这种时候还是我看比较保险。”
“那可不一定,要不是有我和老萧在,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呢!打肿脸充胖子,非要强行运功入什么心境……”
一听这话,邢千里急得给他使眼色,他连忙闭嘴不提。
“怎么回事?你俩有事瞒着我?”
他俩一个不吱声,一个故意岔开话题,这时候倒是统一战线了。
“说不说?不说,就永远别和我说话。”她作势就要走,吓得这俩人一人拽一个胳膊,拦下她。
她嫌弃地抽回手,眉毛一挑:“说吧,怎么回事。”
邢千里抿着嘴唇,扭扭捏捏解释道:“也没什么,我自作主张运功入了你的心境,想救你的话,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哪有这么容易?弄不好的话是会出人命的,就你那身板,要不是我们发现及时,现在躺板板的就不止你一个了!”
听到这些,顾飞雪的瞳孔微微放大,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要做到这份上?
难不成是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还是说他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