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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中,讽刺之意溢于言表,直指赵母对宋念的纵容。

赵母闻声,挺直腰板,握紧手中的镰刀,目光如炬,怒视那挑事之人——苏秀琴。

她厉声喝道:“苏秀琴,你是想找骂不成?我家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儿媳不上工,自有我儿子养着!我家老三都没说什么,哪轮得到你在这儿叽叽歪歪!”

话语间,毫不掩饰对苏秀琴多管闲事的不满与愤怒。

苏秀琴并非外人,正是沈微的母亲。

原本两家关系尚可,邻里和睦,然而自从赵凛成婚,两家因各种琐事摩擦不断,关系日渐恶化。

此刻,她被赵母的呵斥激得面庞涨红,满口愤慨地反击:“我就是看不惯有些人懒散成性,败坏我们赵家凹的风气!今天有宋念,明天指不定又有谁!个个好吃懒做,不孝顺长辈,简直是社会渣滓!”

显然,她已从女儿沈微处听说了宋念的种种“劣迹”,认定宋念仗着赵凛的宠爱,越发嚣张,甚至扬言要报复他人。

这场口角之争,无疑将两家的矛盾推向了新的高潮。

苏秀琴心潮澎湃,那些陈年旧事如针尖般刺痛她的心。

她愤然咬牙,暗自思量:倘若不是宋念那突如其来的介入,赵凛本应顺理成章地成为她家的乘龙快婿,何至于如今他人横刀夺爱,一切皆化为泡影!她心底对宋念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疯长,无法抑制。

“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们大队的和谐与繁荣!”

苏秀琴高声嚷道,脸上扭曲的表情犹如狰狞的面具,她竭力拉扯着周围的乡亲,试图让他们一同声讨宋念,“你们看,若是因为宋念的言行举止,使得赵家凹淳朴的民风被玷污,你们赵家能够承担得起这样的罪责吗?”

话语间,她的语气咄咄逼人,目光如炬,仿佛要将质疑的火焰投向每一个人。

此时,宋念端着一只冒着腾腾热气的热水壶,步伐轻盈,闲适自若地靠近人群,眼神中流露出好奇与淡定。

她像是一个不请自来的观众,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正在激烈争论的苏秀琴,心中暗忖:这真是小辈离去,长辈接踵而至,好不热闹。

宋念远远便听到苏秀琴那堪比村口大喇叭的嗓音,那激昂的气势仿佛在昭告天下,除非宋念当下就低头认错,否则便是对赵家凹所有乡亲的大不敬。

宋念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随即迅速收敛,恢复一贯的温婉。

她稳步走到桌边,轻轻放下手中的热水壶,转身向赵母绽放出一抹如春风般的微笑:“娘,我煮了一些金银花茶,这大热天的,喝这个对身体有益。”

言语间,宋念的声音如同山泉般清澈悦耳,带着淡淡的关切。

赵母闻声,立刻眉开眼笑,眼角的皱纹瞬间被喜悦填满,如同绽放的菊花:“好嘞,我这就来尝尝。”

她一边回应,一边起身走向宋念,还不忘朝着苏秀琴的方向侧目一瞥,略带责备地说道:“我说秀琴,大热天的,你这样不顾身体跑来闹腾,孙大夫不是叮嘱过你在家静养吗?”

赵母深知,队里不少人都对宋念近期未参与劳作之事颇有微词。

她不愿为此事逐一解释,便借孙大夫的医嘱作为挡箭牌,让众人知晓宋念身体虚弱的实情。

宋念体质亏虚的消息,如今已逐渐传遍整个赵家凹。

朱大嫂此刻正倚靠在锄头上,望着眼前的场景,嘴角勾勒出一抹慈祥的笑容,适时插话道:“可不是嘛!宋念前阵子还在地里累得晕过去了。咱们队里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对于这种情况,多少应该有些理解和同情吧。”

朱大嫂记忆犹新,当初自己不慎下巴脱臼,正是宋念出手相助,才得以复位。

她深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因此对宋念的遭遇尤为关心。

朱大嫂这一提起,周围的人也纷纷忆起宋念平日里的勤劳模样。

虽然她时常挂念娘家,但在田间劳作时却从不含糊,甚至怀孕期间仍坚持与大伙儿一同辛勤劳作。

众人回想起宋念自从那次晕倒后便再未出现在田间地头,再看看她此刻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模样,联想到孙大夫的叮嘱,心中原先对宋念的些许不满与质疑,此刻如同冰雪遇阳,悄然消融。

他们明白,故意偷懒与身有隐疾完全是两码事,每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哎呀,好甜!”

赵母轻啜一口金银花茶,惊喜地赞叹道,“你放了多少糖啊?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留着慢慢享用就好了!”

说罢,她便欲将杯中的茶水倒回壶中,那份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宋念眼疾手快地伸出纤细的手臂,轻轻挡住了朱大嫂欲言又止的嘴唇,那笑容如春风拂面,带着几分俏皮与亲和:“您放心,没放多少冰糖,金银花本身就蕴含着一丝丝甘甜,再加些冰糖,既不破坏它原有的药性,又能调和口感,使之更为顺滑易饮。这大热天的,待茶水晾凉至微温,饮上一口,仿佛炎炎暑气瞬间消融,清凉之意直透心底,最是解暑不过了。”

朱大嫂闻此言,不禁点头赞同,她瞥向一旁的赵母,话语间满是真诚与羡慕:“看看,你这日子过得,儿子们勤劳肯干,如今儿媳又贴心地送来消暑糖水,这在赵家凹,乃至整个大队,能有几户人家比你还滋润的?”

赵母虽面露羞涩,却难掩内心的喜悦与满足,那双历经岁月磨砺却依然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她深知,尽管前些年宋念曾有过叛逆之举,让两个孩子看起来楚楚可怜,但她内心豁达,只要春生和悠悠平安无事,对于宋念的所作所为,她始终选择包容与理解。

在她看来,那些别人眼中难以忍受的糟心事,对她而言不过是生活中的小小涟漪,丝毫未曾影响到她内心的宁静与自在。

朱大嫂作为赵母的挚友,对她的这份淡然与洒脱深感敬佩,心中既有艳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