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喔~,可是为什么要聚气呀”,一个肉呼呼的小男孩,正一脸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女孩,那是年幼的他。
姐姐故作老成地回答,“父亲说,聚气成功就可以修炼,修炼就能变得强大,将欺负我们的坏蛋打跑,哼”
“喔~,姐姐,什么是意随心走呀?”小男孩又问。
“父亲说了,就是心里想着空气中的天地灵气,想着它钻进自己的身体里,然后让它顺着手啊脚啊跑到丹田里。”
“喔~,我明白了,那丹田在哪里呢?”,奶声奶气的声音又问道。
“就在你的小肚肚里面呀”
“小肚肚里面的哪里呀?”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了,嘻嘻-嘻嘻”,姐姐一边用手摸着弟弟肉乎乎的小肚皮,一边笑着说。
那是他和姐姐最后相处的时光,从那以后,天人永隔,泪水不知不觉从他眼中滑落,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这些画面中的人,可刚伸出的手却僵在半空,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如果他伸手,连这些画面都会消失。
他痴痴的看着画面中的人,任由自己陷入这种如梦似幻的状态中不愿醒来。
夜深时,周文丰找了过来,郑浩太长时间没有出现,让大家担心,进到小院,就看到郑浩盯着空无一人的小院,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滑落,他心中轻叹一声,没有打扰郑浩,而是悄悄退了出去。
这一夜,郑浩是独自度过的,当年事发突然,加之当时太过年幼,甚至来不及和自己的亲人们话别,事情就已经发生,这一夜,他要和自己的父母亲人们一一长谈,将这些年想要说的话全部说出来。
“娘亲,我是浩儿,我回来了,今天,我为你们报仇了”,郑浩哽咽得语不成声,“父亲,我没有死,王爷爷回来找到了我,带着我逃了出去,后来我们遇到了我现在的师尊,是师尊救了我们,父亲,你知道吗?,我还有一个师尊,他不是我们这一界的人,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父亲,我现在的修为已经很高了,你会不会为我感到自豪呀,~~~~~~”
这一夜,他没有睡,整晚都在说话,和娘亲说,和父亲说,和哥哥说,和姐姐说,和早已经没有了印象的二叔说,和王伯说,还和许多当年的郑家长辈说。
一夜无眠的人不止他一个,周文丰等人也没有睡,郑家的往事,除了周文丰和程健外,其他人知道得不多,这一夜,周文丰将当年他和师尊遇到郑浩时的情形说了一遍,将郑家和王、林、城守府当年的恩怨纠葛也一一细说,听得众人唏嘘不已,想不到郑浩小时候的遭遇如此悲惨,此时的他们终于能理解郑浩的那种刻骨恨意了。
端木白道:“早知道就不饶了城守府的那些府兵,有那样的城守,想来这些人也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
“就是,小师弟就是心太软,换成是我,整个青锋门我都给他灭了”,陈青青愤愤不平的道。
“这里是他以前的家,睹物思人,想必他此时一定很难过吧,我去陪陪他”,程健说罢,站起身来就要去找郑浩,被周文丰阻止了。
“就让他独自一人待着吧,他一定有许多话要对他的亲人说,这是他心底的一个结,需要他自己解开”
天亮时,郑家来了许多人,有负责奏乐的乐师,有负责举幡的人,有负责杂事的,有负责为前来随祭的人领路的。
东方的红霞将整个天映得红彤彤的,预示着今日会是个好天,当哀伤肃穆的哀乐奏响时,祭奠正式开始,郑浩一身重孝跪在祭台上,周文丰他们每人腰上拴一条孝带,站在郑浩身边,他们是以郑家亲属的身份出席的,按照郑国风俗,亲疏有别,带孝的方式也不一样,郑浩是郑家嫡子,所以是重孝,而周文丰等人与郑浩是师兄弟关系,按礼仪,只需要一条孝带即可。
郑家花园内已经站满了人,都是当年与郑家关系亲厚之人,前来观礼和随祭,花园容量有限,好多人不得不呆在郑府别的地方,甚至有不少人在郑府大门外排队等着随祭,这些人中,有的过去与郑家并不熟,只是这些年受到王家欺压,郑浩灭了王家,也等于是帮他们报了仇,心中感激郑浩,这才来随祭,更多的是以前和郑家有旧的人。
眼看时辰已到,李老板一脸肃穆的站上祭台,指导着郑浩上香,行跪拜大礼,大声宣布:“吉时已到,祭奠开始,宣读祭文”
祭文的宣读原是需要族中德高望重之人,但郑家除郑浩外,已经再无别人,于是就由周文丰上来代表郑家长辈宣读祭文,祭文的篇幅不长,很快就宣读完,周文丰将祭文交到郑浩手中,郑浩跪接后,先上了三炷香,这才将祭文焚化,算是告诉了郑氏一族的祖先,今日祭奠所为何事。
当焚化祭文的烟冲上天空时,一声沉闷的雷声在云层中响起,仿佛是在回应什么般,众人抬头,这才看到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时已是乌云翻滚。
“老天爷,这是上苍显灵了,郑小少爷,你看呀,你父亲知道你为他们报仇了”,一位老人看到天空中的异象,激动万分的大声道。
郑国每年最热的时候在秋季,这个季节几乎从不下雨,会一直晴朗到冬季到来,此时出现乌云确实非常少见,难怪他会觉得是上苍显灵了。
台下观礼的人也议论纷纷,“这个季节从来不会下雨,今天确实怪异,如果说不是郑老爷显灵,打死我都不相信”
“就是,所以说呢,冤死的人灵魂是不会离开的,他会一直留在这里,等着看恶人的下场”
“当年郑家人死得冤呀,唉”
“········,······”
听到这样的议论,郑浩再也忍不住,仰天大喊一声,“父亲,娘亲 ,你们看到了吗?,儿子为你们报仇了”,喊完,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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