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金桂骑着马走到那片大宅子前,立马有人迎了出来,看到是钱金桂,这个人不高兴地说:“我们大人不是说了,叫你没事不要往这里跑吗?”
钱金桂一听,头顶上的火苗又窜高好几寸,他扯着嗓子大喊:“你们吃我的,住我的,竟然叫我没事不要往这里跑,你们还是人吗?”
钱金桂的话音刚落,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顶在了他的胸前,吓得钱金桂打了个哆嗦,连说话都不利索:“怎,怎么?你们想过桥抽,抽板啊?”
这时从大门走出一个身材瘦长,眉目威严,走路板正,一看那走路的姿势就是军中之人。
这名男子年约四十岁左右,叫周吉祥,曾是镇守北襄边境的将领,后来犯了错被撤了职,没想到被桂太师收到麾下了。
周吉祥狠狠瞪了钱金桂一眼,喝斥道:“你来做什么?”
钱金桂都快要气死了,当初桂太师答应得好好的,他只要肯出钱出地,以后有什么事桂太师都会照着他,甚至还答应助桂太师登上皇位后,会划多两座城池给他,让他成为一方霸主,到时钱财、美人皆垂手可得。
可是如今看他们这个态度,只恨不得将自己赶得远远的,哪里还有当初求他的谄媚?
钱金桂心里这个恨啊,气啊,果然做人不能太善良。
钱金桂气得浑身颤抖,抖着唇说:“我如今被内外夹攻,前有龙开阳攻城,后有流窜刁民霸占了我城主府,如今我只不过是来请你们出兵镇压,你们竟是如此态度,实在叫人寒心。“
周吉祥所领的这些兵,是等桂太师在京城逼宫成功后,为他守护好后方,不让后方出现暴乱的。
如今京城还没传来好消息,这些兵还不能暴露,周吉祥一直以为钱金桂是个聪明人,想不到只是被人逼了逼,就成了一个蠢货。
周吉祥挥了挥手,说:”钱城主还是赶紧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此地了。“
钱金桂一听,顿时怒了,骂道:”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枉我花费那么多银子为你们建房子,每天还要为你们提供粮食、肉菜,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钱金桂的声音有点大,周吉祥怕引来别人的注意,于是挥了挥手,他身边的人立马朝钱金桂扑了过去,一把将钱金桂扯下马,抬手一巴掌,就将钱金桂扇晕了过去。
这些人抬起钱金桂就往屋子里走去,周吉祥跟在这些人身后,也进了屋子,很快,四周便恢复了一片平静。
赵震远在夜入黑后,并没有带人去城楼下叫骂了,折腾了一天,他也得休息。
到了第二天天刚亮,赵震远又带了一百个人来到城楼下,叫骂了半天,也没见一个弓箭手冒头朝他们射箭,反而没多久,厚重的城门竟然打开了!
城门打开后,淮安城的领兵副统领姜琅带领着一队士兵从城门走了出来。
姜琅带人走到赵震远面前跪了下来,大喊道:”赵元帅,未将迎驾来迟,请赵元帅降罪。“
赵震远看着姜琅没有说话。
姜琅不是赵震远的旧部下,他曾是御林军的副将,在一次执行任务中犯了大错,被贬到淮安城当领兵副统领的。
他犯了什么错赵震远不清楚,但赵震远知道姜琅是一个武功高强,能力仅次于杜长丰的一个年轻将领。
赵震远没有说话,姜琅和他所带来的一群人也不敢起来,就这样跪了好久。
过了半晌,赵震远才悠悠开口道:“你是如何认出本帅的?”
姜琅只好老老实实地说:“未将并没有认出赵元帅,而是认出了元帅手上的这柄银枪。”
又是这柄银枪惹的祸,赵震远有些后悔把黑布揭了,可惜现在想再找一块黑布不容易。
赵震远问:“今日怎么是你出城了?钱金桂呢?”
姜琅回道:“回赵元帅,从昨夜开始,钱城主就不知所向,末将不知道钱城主去何处了。”
“什么?钱金桂失踪了?”赵震远一听,脸立马就沉了下来,这下糟了,桂太师没有引出来,就连钱金桂都不见了,看来昨晚还是大意了,应该一晚守着钱金桂的。
姜琅回道:“回元帅,末将不知道钱城主是否失踪了,已派人去找,但至今尚未找到。”
赵震远脸一板,说:“你将我拦于城门外,是想阻止本帅前去捉拿钱金桂吗?”
姜琅听了身子一抖,但仍强作镇定说:“元帅误会末将了,末将并没有此意,末将出来是想告知元帅,钱城主不在了,请元帅放心进城。”
赵震远点点头,说:“本帅当然放心,本帅想去哪里,还没有人能阻拦得了本帅。”
赵震远说完,手一挥,说:“放信号弹,让龙开阳立马带着兵马进城。”
姜琅以为劝服赵震远进城了,嘴角已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没想到赵震远竟然让人放信号弹召齐兵马进城。
还没等姜琅回过神来,一枚桔黄色的信号弹在他的头顶上空炸响,姜琅惊得跳了起来,可是赵震远的长枪随之而至,只见白光一闪,银色的枪头正中姜琅的胸口!
姜琅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枪头,颤着声问:“赵,元,帅为,为何杀我?”
赵震远面无表情地说:“就凭你在淮安城待了两年,关于钱金桂贪污受贿、欺压百姓、豢养私兵的事只字未上报朝廷。钱金桂早有反意,可是你作为朝廷命官,不但不上报,还帮着遮瞒,你就该死!”
姜琅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双腿一软,整个人软倒在地上,他抬头看着赵震远,咧开嘴露出凄凉的一笑,说:“我只是一个有罪下放的九品芝麻小将,岂敢和一个城主作对?”
赵震远冷冷地说:“难道你没听过说带罪立功吗?除非你和何长意一样,只想和钱金桂同流合污,枉顾法纪,以为山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你们,就可以肆意妄为。”
此时姜琅的意识已涣散,再也无法辩驳了,也许他也曾想当一个好官,但被钱金桂同化后,就只顾着为自己捞了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