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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显喝了麻沸散后,很快就陷入了昏睡。

郑显平躺着,我让孙太医掀开郑显的上衣,说了一下要扎针的位置,孙太医表面听得很认真,但心里却一直在想,上天保佑阿蛮一定将针扎完,不要有用到我的时候。

然后我叫卫一端来一个大脸盘,我握着郑显的左手,用针在五个手指头上各扎了一针,很快针口滚出了一颗血珠。

我将手垂于脸盘上,对卫一说:“卫总管,你得仔细盯着陛下的手指,血流得太快太急都不行。如果黑血流完了,你一定要告诉我,要及时止血。还有准备一些吃食和一锅人参鸡汤,如果我体力不支,可以吃些吃食恢复体力。”

卫一一一记下,转身出去叫人准备吃食了。

我见一切准备妥当,拿起银针包,走到郑显跟前,郑显的胸前已被孙太医用白酒拭擦一番,我抽出针,将白光凝于针上,轻轻地往郑显的胸前扎去。

第一针下去,郑显就有了反应,眼皮直抖,身子微微地轻颤着,左手那五个针眼立马滚出了黑色的血珠。

我毫不犹豫地扎下第二针,第三针,第四针......

扎到第七十二针的时候,郑显手指上那五个针孔流出的黑血已经像雨丝一样成线状了。我连忙用白光封住了郑指手指上的针孔,然后又用针扎了郑显的右手,好让血流得慢一些。

处理完郑显的手指,我接着又开始扎针。

当扎到第九十针的时候,我已两眼发黑,身体摇摇欲坠,体力已严重透支了,我不得不停了下来,喝了两碗热乎乎的鸡汤,吃了几块点心,才感觉像是活了过来。

郑衍着看我惨白无血色的脸,边给我擦汗边问:“阿蛮,你可否还能坚持。”

我的手有些抖,边往嘴里塞点心边含糊不清地说:“无妨,只剩下一十八针,我尽量一次扎完。”

我不但体力损耗严重,就连白光也所剩无几了。如果连保命的白光都没有了,以我这倒霉体质,受伤比吃饭还寻常,那我岂不是只能等死?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了一点私心,不想将白光都用在郑显身上。

可是郑显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破败的布袋,如果这次不用白光为他修补,恐怕活不过两年。

我正纠结着,一直守在郑显身边的孙太医突然喊:“阿蛮快来,在全身颤抖。”

我一听,连忙扔下汤碗和点心,连忙冲了过去,果然看到郑显在全身抽搐着,显然是扎针时间有些过长,气血逆流了。

我连忙握着郑显的手,那道白光瞬间游走进郑显体内,平复他体内逆流的血液,这时再也不敢想将白光留下来了。

我现在体力恢复了一些,应该可以继续为郑显扎针了。

我再也没有别的心思,快速地为郑显扎下针,边扎针还边牵着引白光在郑显体内游走,渐渐的,郑显停止抽搐,脸上也有一些血色。

这一十八针扎得很费劲,还好我吃了一些东西,恢复了一些体力,要不然一针都扎不下去。

可是当我扎到最后八针的时候,白光只剩下像头发那么细的一丝了,我还是想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扎完这八针,可是体力和内力都已耗尽,我软软的倒在地上,拿着银针的手一直在抖着,就只差没吐血晕倒了。

郑衍和孙太医看到我这个样子吓坏了,连忙将我扶了起来坐到凳子上。

我把手上的银针递给孙太医,说:“孙太医,我实在是尽力了,剩下的八针就靠你了。”

孙太医也看出了我竭尽全力了,如果我再强撑下去,只怕我和郑显都会有性命之忧。

孙太医想到这里,咬了咬牙接过银针,说:“那就让老夫代劳吧。”

孙太医拿着银针走到郑显跟前,问:“这一针应该扎在何处?”

在郑衍的搀扶下,我走到孙太医身旁,指着该扎针的位置,孙太医没有内力,也没有白光,只是普通的扎针而已,消耗不了他多少体力,所以这八针很快就扎完了。

针扎完后,我看郑显手指上流出的血已是鲜红色,连忙用剩下的一丝白光为他止住了血,然后指挥孙太医开始拔针。

拔针的顺序不能错,所以孙太医拔得很慢,足足拔了整整一刻钟才拔完。

针拔完后,孙太医也累得满头大汗,里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孙太医在拔针的时候,我在一旁边吃东西边指挥,看他拔完了,我关心地问:“鸡汤还热着,你要不要来上一口?”

孙太医白了我一眼,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陛下的身子还光着呢,你就只顾着吃。”

孙太医说完了才觉得失言,连忙看了一眼郑衍,但郑衍根本没空理孙太医,正忙着给我递吃的,有时候看我吃得香,也会偷偷地往嘴里塞一块点心,觉得味道实在不错,结果我还只吃了个半饱,郑衍就吃得肚子撑得滚圆。

孙太医看着我们两个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转过身,小心地给郑显穿上衣服,盖上被子,小心地把了永,发现永象跳动平稳,应该没什么大碍,这才坐到我身边,自己给自己装了一碗鸡汤,大口地喝了起来。

卫一上前看了郑显一眼,发现郑显双目紧闭,脸色由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怕人,于是走到孙太医面前问:“敢问孙太医陛下现今如何了?”

孙太医往嘴里塞了一块枣仁糕,嚼了嚼,咽了下去后才说:“卫总管不应该问我,要问阿蛮。”

卫一被孙太医气得胸口发紧,但又拿他没办法,只好转过身问我:“阿蛮,陛下现今如何了?”

我摆摆手,说:“没事了,以后每日服用补气血的汤药便可。”

卫一一喜,问:“陛下身上的毒全解了?”

我摇摇头,说:“陛下的毒已深入骨髓,解不了。”

卫一还没等我说完,不由得失声道:“解不了?那你们忙乎了大半天有何用?“

我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说:”怎么没用?我如果没用白光把陛下排毒,陛下随时都有可能会暴毙,现在陛下体内的毒大部份都排了出来,再服一些排毒养血的药,至少能安安稳稳度过两、三年,你居然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