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沁宛院。
窗子半开着,花香从窗外飘了进来。唐宛如正伏在桌边看书,稀碎斑驳的阳光照在书页上。
让她有一种恍若如梦的感觉。
上一世成亲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这样清闲惬意的日子了。她成亲没多久永宁侯府就被抄家流放,她跟着周子越一家流放在荒漠,做着下人的活计照料他们一家三口,后来回到皇宫,她病情又来的很急,如此自在的日子只能在梦中有。
唐宛如用素白的手细细的抚摸过书页,心也安了下来。
“小姐。”萤春走进来说,“二小姐生病了。”
“哦?”
“说是身体虚弱,卧床不起,趴在床边一直干呕,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萤春描述道。
干呕?
唐宛如心思一动,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算算日子,这时间确实也应该到了。
唐宛如没有就这个问题深究,而是问:“魏王生辰宴的请帖是不是来了?”
“是,今早来了。”萤春回答。
“好。”唐宛如心想,时间确实是到了,在上次魏王府上送了那唐悦儿和周子越的落水大礼之后。
这第二份大礼也是时候送出去了。
想到这里,唐宛如的眼中讳莫如深。
*
翌日,是魏王周卓琪十七岁的生辰。周卓琪向来喜欢热闹,照例邀请了贵子贵女们一同前往魏王府庆贺。
一大早,唐宛如就在门口准备坐车前往。
马车刚要走,就被人喊住了。
唐宛如掀开车帘一瞧,却见唐悦儿被丫鬟流秋搀扶着徐徐走了出来。
后面跟着柳氏和唐江。
柳氏心急的喊着:“悦儿,你的身体现在如此虚弱,要不就不去了吧。”
“我要去!”唐悦儿立刻强调,她勉强的用胭脂涂了涂脸,显得有一点气色,但还是看得出是真的很虚弱。
唐宛如能看出,她是真的很难受!
“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啊。”柳氏关切的问。
唐悦儿不听,继续往前走。唐江也背着手跟了上来,看到唐悦儿这个样子,他皱着眉说,“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虚弱成这个样子?”
柳氏怕他问起她前几日让唐悦儿去勾搭白宴黎的事,忙说:“就是前日出门染了风寒,寒气正重的时候人是很虚弱的。”
唐江见她这样子了还坚持要去,有些烦躁的说:“一个宴会而已,那魏王邀请了那么多人,少了她又不是不能办,怎么她就非要去?”
柳氏心疼的看着唐悦儿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老爷,还不是因为那白家二公子?”
唐江一时没懂。
柳氏解释说:“那白家二公子和魏王的关系好,这次魏王生辰宴他一定会去的,你也知道悦儿对那白家二公子的情谊,即便上次到白家,他那么无情,悦儿也不甘心,这不才坚持去看是否有回还嘛。”
唐江一听眉头皱的更紧了。
心想真是孽缘!
马车停着,唐宛如坐在车里,唐悦儿正被扶着上车。唐宛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唐江很看不过去,他走上前来说:“宛如,你妹妹身体不舒服,这一路上你多照看着些。”
唐宛如神色清冷的坐着。
见她如此淡薄的态度,唐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想起她上次不顾他的反对答应让白家上门提亲,他更气的上头。
白家提出要换娶是白家的事,他管不着。
但唐宛如居然答应让他来那就不对了。
她分明知道白家是和唐悦儿有婚约的还答应,这不是在抢自己妹妹的男人吗?
这个唐宛如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自己永宁侯府世子不要,偏要抢亲妹妹的男人!
她要是不答应,白家还不是只能娶唐悦儿?
和她娘一样,是个自私的!
想到这里唐江更恼火的说:“今天你妹妹如果和那白家二公子两个人见了面,你安生一点,不要在中间捣乱惹人嫌!”
“宛如,你妹妹和那白家公子才是正亲,你要促成两个人的婚事,而不是插……”
他话音未落,不知怎么的,唐宛如前面的马匹忽然自己往前走出发了,唐悦儿刚一只脚迈上马车,人还没上去车就走了,她屁股一扭,直接跌了下来,要不是背后的两个丫鬟搀着她就摔倒了。
“唐宛如,你——”唐江气的简直要跳脚。
唐宛如的车行在前面。
唐江给唐悦儿另找了一辆马车跟在后面。
两辆车离得不远,唐宛如都能够听到唐悦儿在车里强烈的呕吐声。
唐宛如的眸光轻轻的闪烁着。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唐悦儿可不是生病,她应该是怀孕了!
她记得,上一世唐悦儿在嫁到白家之后不足一年就生下了一个男孩。
而这个男孩是早产。
按照足月来算,现在唐悦儿应该是早孕。
也就是说上一世唐悦儿嫁给白宴黎之后生下的那个孩子不是白家的!
是周子越的!
上一世白家二公子的这顶绿帽子戴的可不小。
不过,这一世唐宛如并不打算管这孩子的事,她有别的目的。
不出意外。
唐悦儿今天应该是为肚子里孩子的事来找周子越的。
两个人定会见面。
上一世,唐宛如是和周子越一起来参加这生辰宴的,在宴会中间,周子越曾离开了一段时间。
正是去和唐悦儿见面了。
这一世,她祝他们二人的这一次见面和在龙泉寺的那一次一样。
激情四溢!
*
魏王府门前。
“唐妹妹,你可来了。”吴大小姐和几个世家小姐一见到唐宛如下马车就立刻围了上来。
唐宛如下车和几个人寒暄了几句,便一同往王府里走。
另一边,唐悦儿现在也顾不上别人了,她一下马车就立刻趴在路边呕吐了起来。
她确实很不舒服。
这趟出门也的确很费劲。
但她今天有要紧的事,必须要进魏王府。
她虚弱的用手帕擦了擦嘴,缓步往府中走去。
与此同时,唐宛如一进门,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站在魏王府的门外在商量着什么。
她盯住其中的男子,眸子里闪过一丝森冷,接着她没再停留,进府去了。
那一男一女正是五品户部侍郎赵盛家的长女赵梦一和嫡子赵环弟。
赵梦一性格有点古怪并不合群,通常都是独来独往,赵梦一对弟弟赵环弟说:“我可提醒你,这次进了魏王府,手给我安分一点,不要到处对丫鬟动手动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