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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雨点一样落在了陈袖身上,他抬手招架着,心中却升起了一股荒谬感。

二皇子要骑马,他阻拦了,还为此挨了打,但二皇子一意孤行,还是骑了那匹马。

如今出了事,他却又成了罪人,不但是害二皇子受伤的罪人,还是要害死所有人的罪人。

他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呢?

“将他绑了,送到皇上面前去!”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让人们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对,绑了他去见皇上!”有人附和道,“那匹马是他没有驯好,二皇子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一根绳子递了过来,人们七手八脚地把陈袖绑了起来,推搡着走出了马厩。

陈袖没有反抗。

反抗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的。

他这样的人,命根本不值钱,上面的人不高兴了,随口一句话,他就会死。

然而还没走出马场,众人便被守在马场外的侍卫拦下了。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出!”侍卫抽出刀来,挡在了众人面前。

为首的人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刀刃,咽了咽口水。

“这位……官爷,”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我们把这小子拿了。那匹马就是他养的,如今害得贵人受了伤,我们想着……想着将他扭到皇上面前让皇上发落……”

那侍卫冷笑了一声:“就凭你们,也想见皇上?”

他沉下脸来,将刀又往前送了送:“回去!皇上没有发话之前,谁也不能出这马场!”

众人讪讪地又走了回来,草草商议一番,却也没商议出什么结果,最后只能将陈袖绑着丢进了马厩,锁着门不让他逃走。

陈袖向旁边挪了挪,躺在了干草上。

他轻而易举地解开了绑着他的绳子,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

身上被打的地方隐隐作痛,果然只要动手的人足够多,哪怕是个绝世高手,也会被不会功夫的人打死。

阳光从马厩棚顶的缝隙里照射进来,他眯着眼睛,心里盘算着要怎么逃出去。

从始至终,他就没想过要乖乖去死。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努力活下去,如今又怎么会二皇子那样一个狂妄自大的蠢货而死?

眼下马厩外面有人守着,他们虽然拦不住他,但若是叫起来,惊动了外面的侍卫,他再想走就难了。

他将视线转向了身下的干草。

或许他可以故意闹出些动静……

眼下还不是时候,陈袖闭上了眼睛。

……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人人都陷入了恐慌的情绪,一连两日都没有人送饭过来。

饶是陈袖吃惯了苦,两日滴水未进,也有些撑不住了。

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走到门口拍了拍门。

“有人吗?”他的声音沙哑,“给我些水!”

外头的人“哼”了一声:“还想要水?你——哎呀,官爷,您这是……”

“押走!”

男人粗哑的声音混杂着惊叫声,外面乱成了一团。

陈袖向后退了一步,很快马厩的门便被推开了,几个官兵走进来,二话不说便将陈袖绑了,推搡着出了门。

陈袖抬起眼睛,看到整个马场所有人的人都如他一样被绑的严严实实,站成了一排。

“官爷,”一个人颤着声说道,“这人、这人才是害了二皇子的……”

“堵上嘴,带走!”为首那侍卫挥了挥手,立刻便有人上前将众人的嘴都堵了起来。

一路上有人在哭,有人在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争辩,被那些押送他们的官兵踢了几脚,都不敢再出声了。

很快他们这些人就被关入了大牢,陈袖坐在牢房里唯一的那张床上,冷眼听了周围的哭声。

堵嘴的布被拿走了,狱卒还在的时候,众人不敢说话,等他们一走,便纷纷朝着陈袖怒骂起来。

“你这个丧门星!”这里面数他那个邻居骂得最狠,“你克死了你爹娘,克死了你陈家所有人,现在连我们也要被你克死了!你就是个讨债鬼,天煞孤星!”

陈袖闭上了眼睛,任凭他们咒骂着。

他嘴里渴得厉害,这时候同他们争辩,只会白费力气而已。

又是一日过去了,狱卒送了一次饭菜,只有一碗稀粥和半块馒头。

陈袖狼吞虎咽地吃了,力气稍稍恢复了些。

这里的狱卒不多,二人一组,一个时辰巡逻一次,他周围关着的,除了马场的人,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匪徒,有几个已经判了秋后处斩,如今只是在等死罢了。

若是这些人都逃走了,大牢里会乱成一团吧?

陈袖悄悄从头发里取出了一根针握在了手里。

天完全黑了下来。

大牢里本就昏暗,如今更是只剩下了两旁墙壁上几盏油灯,影影绰绰的,混杂着偶尔传来的啜泣或是怒骂,平添了一丝阴森。

大门响了一声,有人走了进来。

陈袖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只等着那人走得近些……再近些……

可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大牢里出现了片刻的静默,所有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响了起来,男人的调笑声,狱卒的咒骂声,仿佛一滴水落入了油锅,整个大牢都沸腾了起来。

陈袖疑惑地站起身来,走到牢门前,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于是看到了一缕白月光。

女孩提着裙角,有些胆怯,又有些好奇,小心翼翼地走在肮脏的大牢里,雪白的裙裾水波般漫过地面,白得耀眼。

“哪来的小妞,可是知道老子就要死了,特地送过来让老子临死之前爽一把的?”旁边牢房里的疤脸汉子的粗声叫嚷引来了一阵哄笑。

陈袖面色一沉,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手中的针就已经飞了出去,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那汉子的心口。

那汉子的身子一僵,人缓缓倒了下去。

但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女孩身上。

唯有陈袖暗暗懊悔,那是他原准备对付狱卒的,如今竟莫名其妙用在了那汉子身上,接下来他该怎么做,才能从这里逃出去?

“呀,你在这里!”

这时,那女孩终于看见了他,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指着牢门对狱卒说道:“就是他,把他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