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夕拎着鲫鱼豆腐汤和一个小西瓜,带着俩孩子就进了卫生所。
沿路打听过来,才找到张医生的病房。
病房是独立病房,并没有其他人在。
敲了敲门,听到回应后,夏怀夕才推门进去。
“你是……”张医生自打那场手术后,就没见过夏怀夕,对她的印象还是停留在满脸痘,肥肥胖胖的模样。
张医生打量了许久,对眼前微胖的女人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你是不是找错了?”
“张阿姨!妹妹在哪儿?”
二柱从门外探进脑袋,一双大眼睛到处搜寻着传说中的小妹妹。
张医生盯着二柱那熟悉的脸以及后进来的大柱,最后再次将视线落在夏怀夕的脸上。
“你……你是夏怀夕?”她震惊地坐起身子,将眼前皮肤光滑明显瘦了许多的女人与自己记忆中的夏怀夕进行了对比。
不得不说,真的变化很大,就连气质都变了。
“哎呀,老王和李医生这几天还说你变漂亮了,没想到是直接换了个人呀!快坐快坐!”
夏怀夕笑着放下东西,与其闲聊。
看大柱二柱对那刚出生的小宝宝手足无措的模样,又是好一番笑闹。
嬉笑过后,夏怀夕收敛了笑容,严肃着脸将王政委可能欠下巨款的事情告诉了张医生。
“不可能!我家老王就他一个了,哪里需要钱救急,他每年的津贴都给我,要用也是问我要,干嘛要借!”
夏怀夕见她激动,赶紧安抚,“张医生,我也是不相信才来找你商量的,一个是政委,一个是团长,我也不会谁是我丈夫,我就全听信他。”
见她这样说,气愤委屈的张医生也勉强平了火气。
可事后想想,江川柏这人可比她家老王还要老实正直,不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单身养了俩孩子,后来还被讹上,被迫结了婚。
难不成真是她家老王借了钱?
瞥见张医生纠结的表情,估计也是与自己想到了一处。
“张医生,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虽然担心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但我想着这件事拖下去没解释清楚,也是祸事,万一……不如我们把王政委叫来,问个清楚?”
“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要是姓王的真干了不能干的,我就带着三个孩子单过!”
话音落下,病房门被人匆匆推开。
说来也是真巧,说见谁,这谁还真就来了。
回头看去,只见王政委神色紧张,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
他看了一眼坐在旁侧的夏怀夕,更是紧张地咽了口水,凑上前道:“老婆,我有话要和你说,不如让小夏和孩子先回家吧?”
“回什么回!老王,你心里该不会真有鬼吧?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地说,你说啊!人家小夏和我都在这儿呢!”
“我那是……”一听自己老婆这样,就明白是听了夏怀夕的“假话”了。
王政委一脸纠结,想说又不敢说,更是急出了满脑门的汗。
而张医生见丈夫如此“心虚”,直接心凉了大半,红着一双眼睛。
颤抖着声音道:“你真的欠了那么多钱?老王,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乡下老家也没人了,你说说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是我平日里给你的零用钱不够吗?还是你把钱给谁了!”
“你该不会连那些津贴都偷摸着扣下几块?今天江团长家东西都到了,所以趁我不在家这段时间,早上你是偷拿了咱们的存款去还账了?”
“王政委,你爹给你取名政委,也让你做到了政委这个地儿,可是你怎么能骗我,骗我们大家啊!”
张医生越激动语速越快,好一会儿夏怀夕才能插嘴进去。
“张医生,你冷静一点,你也得让王政委捋一捋再说话。”
夏怀夕看向被骂得都快哭了的王政委,“王政委,是江川柏打电话通知你来的吧?咱们也别猜来猜去了,你就把事儿说明白吧,不然张医生可要准备领三孩子单过了。”
“单过什么单过!他奶奶的,都是你家江川柏出的主意!”
王政委堂堂一个大男人,听到老婆要单过,当即红了眼。
冲到自己老婆床边,嘴里不停地骂,还就骂江川柏一个人。
“赶紧把话说清楚!”张医生见丈夫这样闹脾气,心里顿时就清楚了,“再不说,我就真单过了。”
“哎呀!那些就是江川柏这么多年当兵存下来的钱,他家里那边富裕,看不上他这点津贴不让他寄,若不是给了大柱乡下亲戚一部分,估计还有多的呢!
王政委又冲夏怀夕抬了抬下巴,揉揉发胀的脑袋,“你之前不好好对俩孩子,不给吃不给穿的,都是江川柏偷摸着带出去吃的,从不敢告诉你存款这件事,就怕你都卷跑了自己用。”
事实真相往往揭开人性的丑恶面目,可夏怀夕没想到这揭的是她的丑。
张医生也没想到是这么一个情况,干瞪着眼睛,缓缓移到角落里守着宝宝的我的大柱二柱身上。
见没有任何营养不良的症状,才偷偷舒了一口气。
“……”夏怀夕张张嘴,最终还是问了一个问题,“那您知道江川柏为什么要说是您欠他的吗?我其实真不是那样的人。”
“还不是为了讨好你!家里破,没啥好东西怕遭你嫌弃,那就花钱买呗,那臭小子本来和我说是他欠我钱的,鬼知道到你这儿却掉了个个儿,我早上才答应,晚上就挨骂,我这个政委容易吗我!”
就连自个儿媳妇也不相信自己!
似乎是觉得太委屈了,王政委猛地一起身,冲到女儿的小床旁,抱起睡醒的女儿就是诉苦。
大柱二柱坐在一旁,看得那叫一愣一愣的。
“唔哈哈哈……小夏,看来江团长还挺关心你的嘛!你们俩也算是要修成正果了!藏了这么久的存款,都愿意一次性拿出来置办那破屋子了,哈哈哈!”
张医生也是去过几次那院子,不能说破,但也算得上清贫,当初若不是夏怀夕到来,估计连个衣柜都不会有。
“呵呵,呵呵……”
夏怀夕觉得吧,自己不应该来的。
不如自己个儿给江川柏扎上几针痛的,逼他说真话。
说实话,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