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滨城天气还是有些热,纵然海洋季风带来的湿润气候让滨城比其它地方要凉爽,但是与滨城一贯的凉爽天气比起来还是有些热的。
虽然这个时期大部分的建筑都没有空调制冷,但是因为空气中也没有空调外机排放出来的热气,所以室外的天气还是比后世要凉爽一些。
此时文工团的大会议室中,虽然离海边不远,也开着窗户,时不时的有一股海风吹过来,但是参加会议的一些人却有些大汗淋漓的感觉。
余德权就是现在满头大汗的那个人,虽然关于《好运来》这首歌与陈安邦等人的争执才刚刚开始,但却也要马上结束了。
与李敏芳的争执不同,那是在以文工团为主体单位的架构下的争执,刘建设对此也是持中立的态度,毕竟肉糊了都是烂在锅里。
但是现在陈安邦不同,你提出的肉的做法他不喜欢,他就把肉带走另做了,毕竟“肉”是人家的,人家想在哪做就在哪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小陈同志,你这样做,是不符合我们文工团的流程的,而且也是不符合整个滨城文艺界的规矩,你确定是要与我们整个滨城的文艺圈为敌吗?”眼看不太好收场,余德权只好拉大旗张虎皮了,看起来这个陈安邦的年纪不大,能吓唬一番是一番。
听到余德权的恐吓式发言,陈安邦不禁有些好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扣帽子吗,先不说与滨城文艺圈为敌不为敌的问题,你余德权有什么资格代表滨城文艺圈呢?
“刘团长也是这个意思吗?”陈安邦把目光转向了文工团的团长刘建设。
“我们相信陈安邦同志和李敏芳同志能够很好地完成《好运来》这首歌曲,在服装节晚会上的表演,所以我对陈安邦同志和李敏芳同志表示全力支持!希望两位同志积极参与,发扬风格,争取在服装节晚会上表现优异!”
刘建设这下不保持中立了,既然歌曲的创作者都希望李敏芳来表演的话,那就让李敏芳表演好了,他还是那句话,只要是文工团的人表演就可以了,肉糊了也必须烂在锅里!
早就料到刘建设会做如此发言,毕竟他一个空降的领导,本身在主持文工团的日常工作时,就与余德权这些人有一些冲突。
所以陈安邦只需要表现出一点点的善意,刘建设这边就会感觉到,所以刘建设很爽快的就倒向了陈安邦这一边,毕竟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要把朋友发展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再去打击敌人就事半功倍。
陈安邦把目光转向余德权道:“余老师,你听到外面有什么东西在叫吗?”
夏日里的滨城,总在窗外不停叫唤的是鸣蝉,当地人称之为“咩咩嘎”。
余德权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陈安邦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安邦笑着说道:“现在外面叫的最欢的就是知了,也就是你们本地人说的咩咩嘎,但是不管他们叫的再怎么欢,又能怎么样呢?无非就是换来一句人们说“鸹噪”而已!”
“你!”余德权胀得满脸通红,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陈安邦。
“好了,不要用手指着我了,难道没有人跟你说一根手指头指向别人的时候,其他的手指头都是指向自己吗?你有指着别人的功夫,不如好好的检讨一下自己。”陈安邦说完之后向刘建设打了个招呼“刘团长既然说好了,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咱们回头再见!”
拍了拍还在旁边发呆的王亮,然后叫上了,在走廊里的张晓敏,陈安邦几人就向文工团外走去。
“怎么样了?”张晓敏隐约听见里面有些争吵,但是争吵的声音并不是太大,没有听太清楚,所以看到陈安邦等人出来就马上迎了上来打听消息。
“出去再说!”陈安邦使了个眼色然后带领两人向外走去。
文工团在傅家庄海边的八一路上,这边依山傍海空气很好,出了文工团大门,陈安邦带着王亮和张小敏边走边说。
“那个余德权是个什么来头?”虽然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是在战术上还是要重视敌人的,尤其像余德权这样在滨城落地生根了几十年的人。
你让他帮忙,他不一定帮得了你什么忙,但是如果他捣乱的话,肯定会给陈安邦造成一定麻烦的。
尤其是陈安邦并不只是在文艺圈有业务,他在工程上和商业上还有其它的业务,在这个各项检查都不太正规的年代,想要找你的商业漏洞简直不要太简单。
余德权的人品虽然一般,但是交往并不少,毕竟曾经是是文工团的艺术骨干,与地方上的联系也比较多,难免会与其中一些人结上交情,毕竟秦桧还有仨朋友呢。
“这你就放心好了,余德权的关系基本都在文工团和相关单位,如果真要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给我或者给我爸打电话。”余德权的底细张晓敏多少也知道一些,而且不论陈安邦与自己的关系,就是这次让陈安邦来帮忙的话,张晓敏也必须为陈安邦所面临的风险善后。
“就是你还是我们铁路工人文化宫的员工呢,有什么问题你就给我或者给我爸打电话也行!”王亮也在一旁发声,在这个都是集体单位的年代,单位的力量比个人要强的多。
“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果他想有什么动作的话,估计也就是最近这几天,等到咱们参加了服装节晚会的话,谅他也不敢!”
对此陈安邦还是清楚的,也就是离服装节晚会还有一段时间,余德权可能会找点事情恶心一下陈安邦,当然大动作他是做不了的,毕竟也没有太大的深仇大恨,无非就是找点麻烦罢了。
对于一个自诩为本地人的余德权来说,要找一个外地人的麻烦还是不太费力的,当然大麻烦是找不了的,但是小麻烦是没问题的,在一众路人嘲笑目光中回到了自己办公室的余德权,沉思了半晌之后终于拿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