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幸运的是电梯井里没人,安酒毫无顾忌的把大米白面收进空间。
她找了个角落的阴影坐下,用湿巾把脸和手擦拭干净,约摸着时间差不多,起身走出去,从最外层的电梯管家面前经过。
这次她从超市里买了些速食品,比如方便面、自热火锅、面包之类的,一共满满两大兜,拎出门的时候,对面电影刚好播到一半。
这种一趟趟跑来跑去的效率虽然慢,可暂时也没什么好的主意。
如果明天没事做,可以把奶奶和阿玲她们带下来帮忙,那一次还能多买点,现在不行,时间太晚了。
又跑一趟后,安酒抓紧时间回家,免得回去晚了奶奶担心。
电梯摇晃着停在48楼,她刚打开门,就看到杨学真管理员急匆匆的迎面走来。
他没带人,身上穿着板正的制服,口袋里插着笔记本和笔,以指为梳把头发梳理整齐。
安酒赶在他进来之前闪身出去,杨学真看都没看她,哐当一声关了电梯门,连摁数下下行的按钮。
简易电梯如其名,构造一切从简,上空的铰链当啷着转了数圈,电梯还没出发呢。
杨学真双手折叠在小腹前,不时抬头看看,眉头锁得越来越紧,从鼻子里喷出一股一股的热气。
天气暖和了,平台上再次聚集了不少居民。
他们靠墙歪斜着,灰扑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看,没什么表情,似乎不认为杨学真会因愤怒,就决定更换这座用了好几年的老旧电梯。
你们能有什么急事?有电梯用就不错了,常闭嘴,少提要求。
——这是以前那位管理员常说的话。
更换电梯得和官方提出申请,等工作人员们走完流程和审批手续,等获得领导们的同意和支持后,接下来的等待时间也不能出啥岔子,不然换电梯的事就得依照轻重缓急排序,最终被搁置。
再然后就是不了了之了。
与其期待换个好用的电梯,倒不如祈祷电梯不要坏。
消耗了大约几十秒的时间,杨学真管理员最终还是被电梯给送下去了。
借着平台上唯一一盏小黄灯的光,安酒避开两边睡得呼呼响的居民的腿,小跑着回家。
丁路,阿玲听到外面的动静,忙扬声问道:“是小酒回来了吗?”
“嗯,是我,玲姐还没睡?”
紧锁的门打开,阿玲探出头来看看她,笑着说:“一直没听到你回来有点担心,现在看到你我就放心了,快回去吧,大姨估计等急了。”
安酒点点头,“那我先走了,玲姐也早点睡。”
“欸,快去吧!”阿玲对她摆手,等她进了小铁门里,才把门关上。
安酒一转身,就听到咔哒一声,奶奶打开门,满是皱纹的脸上洋溢着慈爱,对她招手,接她回家。
看到奶奶的一瞬间,安酒心脏出现坍塌般的满足感,如暖流般涌遍全身。
——为了奶奶,再辛苦她也毫无怨言。
等进了屋,奶奶往洗脸盆里注入热水,端出一直温在锅里的热乎饭菜,还拿出一杯准备了好久的温牛奶。
“饿了没?快坐下吃饭吧。”
安酒脱下衣服,换上舒服的睡衣,坐在桌边吃奶奶给她留的饭。
炉膛内,火焰熊熊燃烧,跃动的火苗将整个屋子都映照的暖烘烘的,奶奶坐在旁边,手中拿着针线,将她不小心勾破的衣服用细密的针脚缝补起来。
她静静地看着奶奶,饭香在空气中弥漫。
这是熟悉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她感受到了无尽的安心。
“奶奶。”
安酒打算和她说说今天在矿下发生的事,让她事先有个心理准备。
然而她刚张口,余光中突然出现一具高大的身影,看到那副令人惊艳的绝佳长相,安酒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咳咳——”
溥淮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抬眸,“激动什么?”
“……没有!”安酒端起牛奶咕嘟咕嘟喝得飞快,感觉耳根越来越烫。
“什么没有?是不是饭不够吃?”奶奶以为在和她说话,见状放下针线,要过来给她添饭。
安酒赶紧顺着奶奶的话端着碗起身离桌,“不用了奶奶,我自己盛就行。”
等背对着溥淮的时候,她无声地长长松了口气,蹲下盛饭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后脑勺有股强烈的被注视感。
“……”
在矿下还没察觉,怎么回了家,溥淮的存在感就变得这么强烈!
安酒着实是有点紧张,溥淮小小模样的时候,她可能占据体型优势,面对精致缩小版的他,兴奋和开心占据更多。
可如今……溥淮恢复到原先模样,那点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唉……
饭已经盛满,再拖延反而露怯,安酒不想被他看出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她尽量自然地重新坐回桌边,和奶奶聊天。
“要是明天我没事的话,奶奶你陪我下去买点东西吧。”
但桌子很小,无论她怎么转移注意力,溥淮的存在感都超!级!强!
尤其溥淮的手置放在桌面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修长、白皙,且骨骼分明,每一下都像点在她的心尖上,使她心跳不受控的一阵快过一阵。
安酒知道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实在受不住的时候,装作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把水杯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喝水。
溥淮鸦羽般的眼睫下落,他端起杯子微微仰头,喉结轻滚,温热的水润泽过他的嘴唇,颜色变得莹润,透着一种令人心醉的魅惑。
看着看着,安酒莫名觉得口渴,她赶紧收回目光,聚精会神的往嘴里扒拉饭菜。
哒——
杯子放回桌面。
那修长的手指没有收回,反而朝着她伸了过来,指尖似无意地轻擦过她的脸颊,带着自身的温热,轻轻触到她的耳垂,微微弯曲手指,用指腹轻轻摩挲。
“怎么这么红?”
轰——!
安酒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着他碰到的地方涌去了!
她放下碗筷,缓缓对上他的视线,神色淡定(大脑空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