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罗诺斯慢悠悠往前迈了一小步,低头与她平视:“哪里不合适,是我的长相难入你眼?”
虽然在一起这么久,但这么近距离看特罗诺斯,眉眼、鼻梁、薄唇,无一不精,无论单看还是放在一起,都诱人得要命。
林疏晚眼神飘忽,暗骂了句妖孽。
特罗诺斯则是勾了勾嘴角,微微偏头露出脖子:“那是我的血难喝?”
脖颈处的脉搏在林疏晚的眼前跳动,似乎每一下都能散发出甜腻的香气,勾缠着往她鼻子里钻。
简直要命!
林疏晚的舌尖磨了磨蠢蠢欲动的尖牙,喉咙发紧叫嚣着鲜血的滋润。
即使现在,特罗诺斯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想起那个味道,还是会忍不住咽一咽口水,目光死死封锁不肯移开。
特罗诺斯见她如此,笑意扩大,直起身眼神转向林疏晚腰侧的钱袋子:“还是你觉得这样挥霍从其他吸血鬼那儿抢来的宝石,良心难安?”
怎么可能?
林疏晚警惕地一把捂住钱袋子。
给她了那就是她,别想再让她还回去。
“既然如此,要不试着喜欢我?”
特罗诺斯老神在在道,“同意的话,血也好,珠宝也好,还是其他什么,只要是你要的,我都能给你。”
“都给我?”
特罗诺斯点头,思索着道,“我的血你现在还不能多喝,等适应了,自是想要多少都可以。”
“不过,也别全喝完了,竭泽而渔可不比细水长流划算,嗯?”
“你还真是为我考虑。”林疏晚不自在地努努嘴,还上赶着做血奴。
“至于珠宝钱财这些,之后可以慢慢带你看,你要是不放心,届时宝石之类的可以全移到一处,我再制个专门的木偶人帮你看管,至于地契之类的,有点多,我还得找找,一起整理出来归你。”
要说方才是心动,现在特罗诺斯的这些话可真真是戳中了她的命脉。
林疏晚几乎都要被说服,恨不得现在就让特罗诺斯带她去处理。
但她想了想,还是举起了一根手指:“那我还有一个要求,你要是同意了,那我就答应。”
见她表情严肃,特罗诺斯也收敛了笑意。
正欲询问,就见林疏晚又匆匆忙忙加了一根手指,“等等等等,是两个,额,不对不对,是三个,对,三个。”
她竖着三根手指,肯定似的给自己点了点头。
特罗诺斯忍俊不禁,看着她一点一点给自己加码,刚看起来还正式得不行的氛围瞬间被她这讨巧的笨拙打散。
他好心问道:“三个够吗,要不再想想?”
听特罗诺斯这么说,林疏晚倒还真又迟疑了一瞬,大概是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要求,又自信满满道:“不用,够了。”
“好,你说。”
“首先。”
其余两指暂且收回,林疏晚竖着一根手指,坚定道:“你不能用你的血耍诈!”
“哦,什么叫耍诈?”
“就是就是上次那样!”
“上次哪样?”特罗诺斯愉悦地挑眉,“你不说清楚,万一我弄错了怎么办?”
林疏晚羞得脸上都晕开了红,气恼地跺了跺脚,“就是故意把脖子弄出血,勾引我!”
“噢,原来那样是勾引啊。”特罗诺斯假装恍然大悟,“这样就能勾引到你吗?”
“闭嘴,你就说行不行!”林疏晚恼羞成怒。
闭嘴怎么说话?
特罗诺斯贴心地忽略了她这一点小小的语病,不再逗她。
“可以。”
特罗诺斯痛快地答应了,只说不能把脖子弄出伤口,没说别的地方不行啊,比如说,唇。
心思在心底转了个弯,面上还是一派正经模样。
“很好。”
不知他内心想法的林疏晚满意地点头,自认特罗诺斯态度良好,心情甚好地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以后每周我都想出门玩儿。”林疏晚期待地看向他。
“以后”这个词,听起来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特罗诺斯嘴角含笑道:“ 好,那最后一件呢。”
“最后,也是最最最最最重要的,下次讲价的时候我来!”
林疏晚摇了摇手上的香料瓶,这香料肯定不值那个价,特罗诺斯不讲价也就算了,竟然还抬价给!
有钱也不是这样用的啊!
特罗诺斯没忍住,溢出了一声笑,“嗯,好。”
“笑什么,你都不知道刚刚那颗都可以将她整个店都买下了,你就这么给出去了。”
不行了,越说越心疼,林疏晚不满地哼了一声。
“是是是,我的错,那要不我去让她还回来?”特罗诺斯收敛笑意,认错态度极好地哄道。
“算了,给都给了,下不为例。”她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他这一次。
“就这三个要求?”特罗诺斯问道。
“就这三个。”林疏晚点头,睨了他一眼,“不够?”
特罗诺斯笑得疏风朗月,动作轻柔地将她的小拇指也竖了起来,“再加一个,若你以后还有任何要求,都可随时补充,不限次数。”
……
“你刚才给他看的是什么?”
林疏晚挽着特罗诺斯的胳膊,端得是一副高贵冷艳范,只是没几步就憋不住好奇,小声询问道。
刚才在门口时,她还以为需得大出一笔。
没成想,特罗诺斯不知从哪里取出来一个花样精致的徽章,那侍从看了一眼就恭敬地让他们进来了。
“忘记是从哪个吸血鬼那儿拿的了,好像能代表伯爵的身份。”
“那可得收好了,它可帮我们省下不少金币呢。”林疏晚应了声。
方才门口时她就瞧见了,那些个想要参宴的富商可真是大手笔,那么多金币说给就给了,她都替他们肉疼。
只是很快,她也是没空替那些人心疼了。
跟随侍从踏进大厅,目光就被吸引住了。
剔透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被银质餐具的棱面反复折射,让本该昏暗的夜晚耀眼如白昼。
洁白的桌布垂坠如冬日初雪堆砌的缓坡,中央宝石色泽的蔬果雕琢铺满,宛如异境奇珍。
高脚杯挨挨挤挤,盛着的各款酒水或晶莹剔透或深邃如夜,轻晃间,馥郁的香气与橡木桶的沉厚气息纠缠不散。
一旁的甜品塔,酥皮层层叠叠托举着奶油泡芙,糖霜细碎如星芒,淋着的果酱凝出剔透的琥珀质感。
舞会上的男男女女皆盛装打扮,往来应酬,谈笑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