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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长鸣,红蓝光交错打在脸上。

“他抢劫。”

白人女人手里的刀掉在地上。

她惊魂未定,死死抱着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拿回的包。

池御躺在地上,左胸处伤口汩汩冒着血。

刺骨的冷,灼烧的热,极端的感受攻击着他脆弱的神智。

一群白人警察围着他皱眉,随后赶紧分散开。

“他,吸,毒。”

警察指着他一字一顿。

池御想张嘴为自己辩解,胸口却疼得一句话说不出。

被拖走的时候,他用仅存的理智望向罪魁祸首。

寄宿家庭的大儿子——抢劫案的主谋。

“不是...我。”

池御醒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带血的衣服,伤口黏在身上。

“池御先生,请你配合警方。”

审讯室里,警察对他进行严肃吸毒调查。

他们按例询问,可显然得到的答案并没让人满意。

气氛急剧凝固,警方的审讯越来越带有攻击性。

“不是,不是我。”

池御想为自己正名,急切起身,又被狠狠扣住手铐坐下。

审讯无果,池御又被关回小屋子里。

“老兄,这里不是你睡觉的地方。”

一群白人里走出一个花臂背头的,挑衅地指指角落。

池御无意招惹他们,阵营已经很明显。

自己的被子乱七八糟地扔在角落,还有脚印。

环顾一周,枕头则泡在马桶里。

池御不愿生事,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骚味。

是尿...

池御攥紧拳头,被冤枉进来还要受这种罪。

“休息去。”他们昂首吹着口哨。

“欺人太甚...”池御自知难敌,趁着花臂没反应过来,冲他鼻子来了一拳。

花臂难以置信地抹了把鼻血,额角青筋暴起。

群起而攻之,池御被摁在墙上打。

身体承受不住往下滑,索性被摁在地上,拳打脚踢。

拳头砸在肉体上的沉闷响声,池御隐忍的闷哼,在这小小的屋子被格外放大。

左胸的伤口裂开,拳头狠狠砸下,全身的骨头震得快要移位。

拳头沾着血向池御身上一下下招呼。

“混蛋。”

最后一下,头被狠狠地摁着砸向便池。

白瓷裂开一角,池御只觉得自己泡在血里,像一滩烂泥倒在地上。

“住手。”

终于,警察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在群殴结束的时候,两个警察才姗姗来迟。

“为什么惹事?”

绕过其他人,池御又被拖回了审讯室。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挑事的人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池御低着头,血流进眼睛里,警方的审讯他压根听不清楚,只想睡觉。

这一切让池御觉得绝望。

可是凭什么该绝望的是他?

如果没有符家,自己哪会沦落到被赶出国,连生活费都没有的地步?

想起母亲终日郁郁寡欢,最终面临重大打击,精神失常自杀。

池御攥紧了拳头,脑海里浮现出两个人的脸。

一夜未眠。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收拾准备吃早饭,只有他不想动。

准确的是,他没力气动了。

贴着阴冷的地板躺了一夜,他的脸却烫得吓人。

“池御,后天你将被接回。”

白人警察敲了敲围栏。

池御高烧神志不清,淬了口血沫,就再无反应。

接回?回哪儿?自己哪儿有家啊?

被赶出家门的母亲,十二岁把自己送出来的继父,事不关己的哥哥,他的家在哪儿...

“池御。”

比想象中的要快,也比想象中的狼狈。

池御和符骁都是。

池御毒瘾刚发作完,符骁手上的烂摊子才处理了一半。

他放下手上所有的一切,来见池御。

“符先生,您需要安排人手确保安全。”

“不用。”

拨开警察,符骁很难描述看见池御时候的心惊。

他收到池御吸毒的消息,第一时间订了机票,只是...

怎么会这样?

池御白着一张脸,额头的血被汗液晕染,往下流个不停,脸上还泛着高烧不退的红晕。

“让开。”

符骁面对警察,没有半点好语气。

“我带你回去。”

符骁抱起瘫软在床上的池御,大步离开警局。

够了...池御现在的样子只有自己一个人看过就够了。

车子稳稳停在酒店外,符骁脱了大衣去抱池御下车。

“滚开。”

池御侧过头不想看他,看到这张脸,他就忍不住想杀人。

“先回酒店,被记者拍到,对你不好。”

符骁大半个身子伸进车身去抱,尽可能挡住池御。

他来接池御的行程是没向任何人透露,但不保证有人来拍池御的照片谋利。

“什么病?毒瘾?治不好的。”

池御冷哼一声,看笑话何必还亲自来一趟。

“一定帮你戒掉,我不会放弃。”

“是啊,不放弃折磨我的机会。”

符骁知道池御现在硬撑着,自己多说无益,无非就是往枪口上撞。

“别乱动。”符骁把池御包得严严实实,把人抱着一路进了电梯。

身体止不住发颤,池御死死咬着嘴唇,怕符骁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可虫蚁啃食的钻心,哪是池御光凭意志就能抵抗的。

脱力地靠在符骁怀里,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

“池御,坚持一下。”

符骁握上池御的手,他细长的手指扭曲地扣着自己的手,指甲嵌进皮肉,扣出血痕。

医生一早就等候在房间,随着药物被推进身体,池御的症状开始减缓。

“用完药,就出去。”

符骁知道池御自尊心强,毒瘾发作的模样肯定不愿示人。

“疼...好...难受...”

池御的手死死揪住床单,在床上扭成了一团。

池御疼得意识开始模糊,用头去撞床头。

“别乱动。”

符骁翻身跪坐在床边,扣住池御的双手。

“池御,看着我。”

拨开池御额前的碎发,他的伤口又裂开了。

符骁用袖子擦他脸上的血。

“你要挺过去,才能继续恨我。”

池御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深入皮肉,尝到血腥味也没有松口的意思。

眼看着一块儿肉就快要被他咬下来,可符骁只是停了手上的动作,一声不吭。

猛地推开符骁,池御全身上下无意识地抽搐着,又用头不停地撞床头

符骁把人抱起来,池御的指甲死死扣着他的背,又张开嘴,咬在刚才血肉模糊的地方。

头部和左胸的伤口不断撕裂,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池御...”

符骁用胳膊压着池御,让他的身体撞不到别的地方。

可是疼痛难忍,池御的身体扭曲地向上弓起。

“咬着,好好恨我。”符骁索性将袖子推到肩膀,任池御咬。

池御头一歪,向后坠去。

“池御...”

房间的血腥味浓重,池御毫无生气地躺着,符骁的衬衫染上成片的血迹。

“符...骁...”池御开口,眼睛开始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