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男子身影一顿。
柳姨娘见状,不禁问了句。
“白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哦,那个没什么。”男子猛地灌了一口水,“那个,柳娘,若是一会有人敲门,你可别开门。”
“为什么?”
“我,我在这里的事不想被人知道了,这万一传入了我那些弟兄的口中,我怕他们都要跟来。”
柳姨娘一笑,“那不是更好?兄弟同心。”
“那可不,万一都看上你怎么办?岂不是轮不上我?”
柳姨娘望了一眼门口,袖子的帕子紧了紧。
“嗯,你放心吧,我不会开门的。”
男子听后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
“柳娘,你若是跟了我,我必定保你再也不用出来这里接客了。”
“你可愿?”
柳姨娘,捂嘴轻笑。
“白公子, 这里人人都这么说,可却从未有人真的做到过。”
“你们说说可就行了,我自当听着。”
“不,我说的是真的。”男子一个激动,站了起来。
谁知桌上的茶茶杯没有放好,直接从摔了下去,
“哐当”一声。
吓得柳姨娘尖叫出来。
男子见她尖叫,随即立刻跑过去,捂住了柳姨娘的嘴巴。
“姑娘,你可不能叫啊。”
“万一外面……”
就在这时,门口的叫喊声越来越近。
“朱文金,你在哪间房?”
“快给我滚出来。”
“若不然,你今夜就死定了!”
男子身形再次一抖,准备找地方躲。
随着那个声音便停在门口。
“朱文金,你在不在里面?”
“朱文金!”
“朱文金!”
男子吓得到处找地方。
柳姨娘面色刷的黑了。
不会,这朱文金就是这位白公子吧?
她身形一抖,面色瞬间苍白。
“白公子,是不是……”
“砰”一声。
门直接被推开。
老鸨没给拦住,当即傻眼了。
妇人站在屋内四看了一眼,最后目光定在了桌子底下。
“朱文金,是不是你!”
“你给老娘出来!”
桌子底下的男子,吓得傻眼了。
随后晃荡了几下,从下面挪动的走出来。
“那个,你…你怎么来了?”
妇人气的伸出手,捏住了他,“朱文金,你个狗东西,你敢背着老娘来这寻花问柳?”
说着,她一把捏住了男子的耳朵,吓的男子立刻求饶。
“娘子,娘子,你别那么大力,疼啊。”
“你还知道疼?”
她边说,便望向柳姨娘。
“小贱蹄子,你敢碰老娘的男人?”
“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她扬起手便朝着柳姨娘打过去,谁知柳姨娘直接端起桌上的茶水往她身上一泼。
“啊,你干什么?”
老鸨立刻拦住柳姨娘,惊慌到:“柳娘,你怎能这么对客人?”
“妈妈, 她想打我。”柳姨娘急着辩解。
妇人双手叉腰,气呼呼道:“我打的就是你,你身为怡春楼的歌姬,勾引我相公,就应该知道有这个下场。”
“可你不仅不受这,还敢泼我?”
“我跟你拼了。”妇人言毕,撸起袖子朝着柳姨娘打去。
柳姨娘直接从头上拔出簪子,恐吓道:“
“你别过来,不然我与你同归于尽!”
“明明是你家相公欺骗我,说他未成婚,怎么变成了我勾引他?”
“你自己的夫君没管好,还好意思去责骂路边的花?”
“这路边可不止我一朵花,你就是除了我这一朵,还有红花,蓝花,白花,绿花!”
妇人被柳姨娘怼的满脸呆愣,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刻钟后。
“滚!”
“日后休想踏进我们怡春楼半步!”
老鸨站在怡春楼门口,气势汹汹的破口大骂。
柳姨娘被几个小厮丢在地上,疼的面色扭曲。
她缓了一会儿,站起身来。
“你以为你们这是什么好地方吗?”
“我呸!”
“姑娘们受辱,你们还帮着客人,幸亏我不是卖身在这里,这窝囊地方,谁爱受谁受。”
“要不是为了几两碎银,我才不来!”
老鸨被她骂的已经呆愣,随即伸出手指着她,“欸,我说你……”
“我呸!”
柳姨娘随即转身朝着人群外走去。
当见到陆时晚还在这里的时候,她猛地一愣。
“祈王妃?”她垂下眸,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陆时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柳姨娘,好久不见。”
“我……”
“生活所迫,我明白。”陆时晚看了一眼关慕灵,问道:“你要回去了吗?”
“祁王妃,我不急,晚些再回去。”
“那一块去那边吃茶吧。”
“嗯。”
怡春楼的对面正好是个茶楼,几人很快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点好了茶水后,陆时晚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柳姨娘,心里微微叹息。
“柳姨娘,这些日子似乎过得不大好。”
“实不相瞒,我日子过得确实不好。”柳姨娘笼了笼神情,“前些日子,我在路上捡到了个女婴。”
“不忍她就此葬送一生,便留下来了。”
“可我们日子本就艰苦,不得已我想做回老本行,于是来到了怡春楼,这才去了没几日,就……”
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受着那巴掌,也不至于到现在没了收入。
家中孩子要养,她该怎么办?
“你家孩子呢?”
“我的丫鬟如今与我一块住,不过她马上就要成婚了,所以我才想尽快赚银子,寻个奶娘照顾。”
陆时晚有些惊讶。
柳姨娘居然舍得放行丫鬟,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若是你不嫌弃,茶会友有个差事,你可愿意去?”
柳姨娘闻言,猛地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陆时晚。
她,愿意帮自己?
一时间,她眼里含着泪水,心中涌现出无限的歉意。
当年陆时晚被林姨娘囚禁,那些年她从未帮过她,可如今自己落魄成这样,她居然愿意帮自己。
心中的悔意涌上心头。
“祁王妃,我……”
“不必说了,从前你也没有伤害我,也算是在帮我了。”
柳姨娘一个后宅之女,手无寸铁,能够阴沟里生活下来,已经是艰难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柳姨娘噗通一声,朝着陆时晚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