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要翻十六年前洪灾一案，以及陆家被冤一案，告污蔑罪！”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就算在场的百官，许多都是当初还小，但这件事他们也都知道。
当年洪水灾害，是乾皇朝百年来最大的一场。
先帝特地安排了六部和许多朝廷重臣协助处理。
先帝还为此特地拨了百万两银子，救治皇城百姓。
可没想到最后却被官员贪墨了，最后只剩下几十两。
先帝因此龙颜大怒。
特地发话，谁能查到贪墨的官员，重重有赏。
至此，许多官员不顾当时的同僚间的情分，纷纷开始调查。
最后发现居然是户部大人陆家贪墨的。
安国公心中有股不安的情绪，望着方尚书大的方向都紧促了不少。
“十六年前的案子，已经结案了，当初洪水一案，皇城人心惶惶，如今再次彻查，怕是激怒百姓！”
“皇上，当年洪水一事，根本就不是天灾，草民和父亲去了水库查探过，发现是失职所致。”陆云霆冷静道。
皇上问道：“你有何证据？”
“皇上，草民当初和爹去暗查水库的时候，遇见了几个差点被水淹没的百姓，那些人可以作证。”
草民进宫前，宫门口的百姓，都是十六年前的证人。
“宣！”
不多时，几个穿着粗布的百姓在侍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他们惶恐的跪在地上。
“你们几个，是什么人？”皇上冷声道。
“回皇上，水灾那日，我们正好一家子在附近游玩。”
而此时，朝堂上不少人，都开始不安的起来。
原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许多大人，都慢慢的拱起身子，一探究竟。
“十六年前，洪水差点淹没了我们一家人，是陆公子和陆大人路过，救了我们。”一个老妇人看了一眼陆公子，随后说道。
“是啊，皇上，我们绝对不会说谎。当初要不是他们，我们早就死了。”
大理寺正卿跪在一边，侧头望着身边跪着的男子。
不对，长相不对。
他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记得陆云霆。
“你们口说无凭，要拿证据。”大理寺正卿随即打断。
方尚书见有人开口了，急忙道：“是啊，朝堂之上，岂是随口一说就行的？”
“没有证据，那就没有任何说辞，事情过了十六年，中间发生什么，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啊，皇上，十多年前微臣亲自去水库查的，怎会有错？”工部大人手心冒汗。
“作为当初水坝的管理者，若是有问题，本官会不知道吗？”
十六年前，是他担任都水监第三年。
陆云霆低下头：
“既然大人都认为没有问题，那为什么当初小的去的时候，发现水库里的阀门早已变形，甚至坝体结构出现老化和裂缝？”
“据草民所知，朝廷每年都会下拨银两供应水库修检，为确保水库的安全和正常运行，甚至还不定期进行维护和检查。”
“草民记得，那时候已经整整下了一个月的雨水，草民严重怀疑是你们当初没有检查，这才导致水库泄洪。”
“当年洪水灾害多严重，草民深有体会，草民救了百姓的同时，还给了他们银钱，草民和爹有个习惯，只要帮助过的人的，都会做个登记。”
安国公听后，手中的笏板掉落在地上。
丞相徐老爷侧头看了一眼。
“荒谬，本官行官多年，这等事怎会不注重，水库乃是命脉，也是安全管控的重要之事。”
皇上望着地上的男子，对他振振有词的话，颇为深意。
陆家？
此人居然还能懂水库之事？
他倒是真想翻案来看看，此人会如何做。
“只要你拿出证据，朕便允了你翻十六年前的案子。”
陆云霆大喜。
“皇上，草民记得，水库每年都会做检查登记，若是能查看当初的记录，或许就能清楚。”
“草民虽然不懂，但是草民在书中看过，水库的危害除了坝体老化还有淤积和泥沙，以及外形。”
工部大人大惊。
“都水监，你回去水库把登记的本子拿来。”
都水监颤抖的领命，“是，皇上。”
“等等。”
都水监脚步微顿。
“李公公，你一块去。”
“是，皇上。”
不多时，李公公和都水监书回来了。
“皇上，您请过目。”
皇上翻开陈旧的本子，开始阅读。
这是他上朝最累的一次，父皇真是丢给他一个烂摊子。
这四儿子连他都敢算计。
他余光望着站在一边的墨祈天，瞪了他一眼。
金銮殿上，百官人心惶惶。
不多时，皇上抬眸，望向工部大人，“马廷玉，朕问你，天辰三十年八月，洪灾过后，为何上面记录的修建问题那么多？”
“皇上，微臣……”工部大人匍匐的跪在地上，情绪紧张而恐惧，“洪灾过后，微臣恐慌再次出现……”
本子重重砸在桌上。发出“啪”的声音。
工部大人吓得手中的笏板掉落。
“水库堤坝零件都是常年使用，未有损坏是不得更换，或超期或老化。”陆云霆声声震震。
“皇上，微臣当年任职期间，就是因为那些老化了，这才换了。”
“所以，洪灾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皇上反问。
工部大人辩驳，“不是的皇上。”他慌了。
如今，他说是或不是都……
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六年了，他本以为任职了工部，这件事就会沉入海底。
没曾想居然被人挖出来。
当年的陆云霆他没有见过，但是此人从岭南回来，山高路远是极不可能。
别说出村，就是离开官兵的看所都不可能。
此人到底是谁。
“不是？”皇上不傻，从墨祈天第一次给他信息开始，他就明白，这个儿子绝不是传闻中那般不堪。
接二连三的事情出现，他对他的消息，已经深信不疑了。
今日坐在这里，也是他逼不得已。
“那你说说，既然不是人祸，当年你修整水坝， 是为何？老化为何那般巧，洪灾还未过，你倒是先修水库了。”
“皇上，草民被陆大人救了以后，便和陆大人一块去了水库，当年水库不仅零件老化，而且溢出来的水都是黄的，里面还有许多的泥沙。”跪在地上的黄衣大爷说道。
“对，而且草民还看到那闸门都变形了。”另一个百姓补充也说。
闸门，皇上记得刚看见的上面记录了闸门确实换了。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道：“把工部大人先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