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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呀大哥,是该说你命大呢,还是只是命运怜惜你的不幸给予你苟延残喘的侥幸。”

江宸笑着,狭长明媚的狐狸眼弯起,淬着雪花般碎冰的光:“竟然两次刺杀都没能要了你的命。”

“不过也是,若真是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这出戏,这个棋局就没意思了,还是得有点挑战和意外才更加有趣。”

江宸斜倚托腮,泛着盈盈幽光的眸子看着一池潋滟的星月之水,指尖在花梨桌面上点了点:“既如此,我们便来玩点更有趣的吧。”

他笑起来,唇角弧度,诡诡的。

月色渐浓,穿过天街小巷,穿过万家灯火,直驰旷野,向着最接近苍穹的方向。

城门十里处,一处小小的院子,一弯溪水迢迢流过,夜色里粼光闪闪。

烛光摇影里,身段纤细的女子正细细给榻上的蹙眉男子轻柔地拭着汗。

经过这几日的治疗,江弘的记忆终于缓慢恢复,然而他的记忆越是清晰,对裴妍的感情就越是复杂。

在自己身受重伤且失忆的这段时间内,那个日夜不离,衣不解带照料自己的人,竟是裴妍。

这个发现让他思绪翻涌,内心里涌动着喜悦与困惑交织的矛盾浪潮,叫他焦灼不安。

于是,在裴妍又一次给他喂食汤药的时候,江弘盯着她,突然嗤笑一声道:“没想到堂堂太子妃如今竟沦落到此,做这般下人之事,怎么,是东宫的生活过腻了,想要试试十指沾沾阳春水的感觉了?”

裴妍执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她哪能听不出江弘话里的讽刺和冷意。

她微微勾起唇角,轻声道:“这是我该做的,太子殿下为国为民身陷险境,受到如此折磨,我身为太子妃,又怎能安坐一隅享乐过活。”

江弘一愣,转瞬却又冷道:“我看未必。”

“你如此尽心尽力,是怕我一旦身死,你就要陪葬,从此再也见不到那个你心心念念之人吧?”

他死盯着裴妍,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却见面前女子温婉地笑了起来,语气波澜未动:“殿下说笑了,照顾殿下是我身为太子妃的本分,与他人无关。”

裴妍的态度让江弘愈发困惑,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透着真挚的关怀与体贴,这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裴妍忙碌的身影,心中悄然萌生出一丝希望。

他渴望裴妍对自己的关心是发自真心,而非出于责任。

然而,这份希望很快就被另一个声音打碎。

顾温的身影如幽灵般在他脑海中盘旋,那个声音在他耳边道。

“你听,她说她是太子妃。”

“不论你说什么,她给的理由都是,因为她是太子妃。”

“可见是太子妃这个身份束缚了她,这是她的责任,所以她必须来柳州,只能来柳州,如若不然,一旦你身死,她就将失去一切,甚至极有可能因此葬送大好年华,年纪轻轻就同你一道葬在那永生永世的黑暗之中,从此再也无法见到她心爱的情郎。”

“她不爱你,不属于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不!”

江弘面上冷汗直冒,喘着气大喊出声,裴妍惊愕回头,疾步上前道:“殿下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请云小姐过来。”

她转身便要走,手腕却突然一紧。

江弘死攥着她的手,目色猩红地盯着她,直到她眼里的错愕和茫然惊醒了他,江弘才回过神,松手别开头道:“无事,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裴妍怔怔看着他半晌,嘴唇动了动似是要说些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点头应下默默离了开去。

江弘仰起头,颓然地看着床顶,忽的笑出了声。

无怪乎父皇会看不上他,旁人会瞧不起他。

他是这般的怯懦和胆小啊。

那些写在心思最深处的感情,早已习惯霜冷长河,却在忽而来临的缓缓激流下扬起退却的波。

淡淡的泪痕掠过淡淡的唇,在月下浅绯如樱,那样代表着生命之弱的色泽,像是他这一生看似繁华的表象下永久的苍白。

因为在意,而惧失去。

她在身侧,他伤别离。

……

柳州灾情的平复,也意味着班师回朝日子的来临。

又过了一日的休整和收尾工作后,众人很快便整装备车上了回京的路。

回程时云舒宁和江煜共乘一辆马车。

也不知是江煜此次出行过于仓促还是其他原因,回程时坐的这辆马车不大,白日里坐着还好些,待得入了夜,两人只能紧贴在一起睡着。

知道云舒宁怕冷,江煜便先脱了外袍把被窝睡暖和了,再掀开被子一角让她进来。

等云舒宁跟只猫似的钻进他怀里,江煜甚至都不能完全躺下。

他揽着她道:“在燕京养起来的肉,又没了,回去得再给你养回来。”

云舒宁唇角微勾,脸上笑容温柔得能滴出花露:“楚腰卫鬓,可是大燕如今的风气。”

“我不喜欢。”江煜道。

“那你喜欢什么?”

江煜凝注着她:“我只喜欢我的小王妃。”

云舒宁抿着唇笑,靠在他颈窝里依赖般地蹭了蹭,俄尔她睁开眼睛,轻声道:“我有一个想法。”

江煜轻抚着她光鉴可人的长发,道:“你说。”

“一开始袭击太子的那些流民,想来亦是南疆奸细所扮,否则,他们不可能如此精准地再次找到已经受伤的太子。这次柳州之困,从暴毙开始乃至瘟疫之难,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这更加说明了我们先前的推测是正确的,所以……”

她附在江煜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江煜赞同地点了点头,垂下眸子看了她一眼:“我的王妃真聪明,现在,该睡觉了。”

云舒宁探出上半身,揭开灯罩吹灭了灯,又窝回了江煜怀里。

他们贴着彼此,黑暗中五感更加清晰,紧贴的衣物变得那么薄,薄的能感受到对方的滚烫和灼热的呼吸。

唇舌在陡然变得潮热的稀薄空气里被缠住,一碰就是烈火燎原。

江煜猛地翻身压在她身上,马车顿时动了动,那轻微的声响在夜间格外明显。

江煜要了命地吻她,在控制不住的关头突然侧头埋在她颈窝里。

“真想快些回燕京,若不是还要赶路,若不是还要赶路……”江煜厮磨着她的耳垂,后半句话隐在了绵邈的落吻间。

云舒宁只觉得身体和面颊霎时被燎成了灰,软成春水,一团云似的揉在江煜怀中。

“……其实可以的。”她小声道。

江煜喘息着:“我不想。”

“它可不是这么说的……”云舒宁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都快把她给烫熟了。

“我不想这么仓促,”江煜哑着嗓子继续了先前的话,“我想要尽兴。”

他捉住她的手指送到唇边,先是一根一根的吻过去,似是明显无法满足,转而泄愤般地张唇轻咬,又舍不得咬重了,一点一点地磨,磨得云舒宁心也跟着痒。

她把唇凑上去,在他耳畔轻声道:“我知道有个法子,可以让你好受一些……”

虽说云舒宁没经历过,但学生时期卫教课还是上过的……她不想学也记住了。

衣襟被她拉开了些,江煜握住她探寻的手腕,阻止了她打算往下的手。

“不要。”

“不会被发现的。”云舒宁知道外头都是守夜护卫的侍卫和隐着的暗卫,习武之人耳力好,她轻笑着在他脸颊上安抚地亲了一下,额头抵着他的,和他气息交缠。

独属于她的温软甜香缓缓拂在他耳边。

“不、要、出、声。”

握着她的手在这样的甜香里一紧一松,犹如此刻他挣扎的内心。

云舒宁只轻轻一挣就开了。

极致的黑暗里响起一阵窸窣声,微凉的指尖划过滚烫的肌肤。

江煜的呼吸陡然地重了。

“宁儿……”

一声饱含痛苦、急切和忍耐的呢喃自他唇间逸出。

他轻轻仰起头,又很快低下来,猩红着染了欲色的眼咬她的头发,抵在她颈侧细细密密地啃吻,将一声又一声难耐的喘息宣泄在上面。

被禁锢的野兽在这燃着的,炽热又逼仄的空间里感受到了欢愉,但那不是极致的,他知道,因为她能给他的,要远比这更加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