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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的确是鹿子初。

不过他被人绑在了椅子上,黑布蒙着双眼。人还昏迷着,脑袋垂了下来。而他的腰间,绑着定时火乍弓单。

上面红色的倒计时,清晰可见。

文延年看费明泽脸色巨变,立刻追问,“怎么了,是子初那里有情况?”

费明泽还没来得及回答,下一刻,一个微信上的语音电话打来了。

还是鹿子初的号。

费明泽接了,他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开口,“楚兰西,我知道是你!”

那边轻笑,“挺聪明的啊,费明泽。”

“你想要什么?”

“都玩这么久无间道了,你怎么会不明白我苦心孤诣,求的什么呢?”

“你以为研究成果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楚兰西轻嗤,“别我和提这些没用的。你就说鹿子初这个人质好不好用吧?”

费明泽被戳到了软肋,握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不过,鹿子初这个病秧子哪怕是回去,也活不了几天了。用来换取cmp的研究资料,多少是有些得不偿失。所以,我们还找了一位人质。”

楚兰西说完,那边传来了一个人的闷哼。

楚兰西似乎是对着其他人说的,“让那个老家伙安静点儿!”

从里面传来一阵骂骂咧咧和人的哀叫声。

费明泽脸色更难看了,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句,“……伊万教授?!”

楚兰西笑了,“费明泽,在我从那个老不死的嘴里逼问出来研究资料以前,鹿子初还有那么一点儿作用。

“可要是那个老不死说了以后,我可不敢保证,鹿子初还有活下来的必要。”

楚兰西说完,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费明泽丢了手机,然后大步流星来到了驾驶舱里,冷脸对着驾驶员开口,“让开!”

驾驶员立刻拒绝,“不行。”

文延年说,“听费先生的。”

驾驶员心道,我就是想,前提也得对方能开啊。你们当这是路上跑的车吗?这是军机。

可是文延年是首长,他只能服从命令起身。

费明泽坐下,接管了这架军机,并且加了速。

他手法熟练,姿态从容不迫。一看就不是生手。就连原驾驶员都眼睛看直了。

原本十小时的行程,硬生生压缩到了七个半小时。

越来越接近了。

下面的岛屿已经入目可见。

这个时候,费明泽的手机又响了。

一条信息适时而来。

“费明泽,只允许你一个人登岛,否则我就撕票。”

费明泽咬了咬牙,看来,要背水一战了。他起身离开驾驶室,把军机的掌控权还给了机长,开始为落地做准备。

文延年神色凝重,将一把手枪交给他,“明泽,你该知道自己面对的楚兰西和赵小棠都是什么人。”

“他们是国家的叛徒和民族的败类。”费明泽接过来,塞进了后腰里面。

“如果无可避免,组织上赋予你开枪击毙歹人的权力。”文延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里也有狙击手。无论如何,你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费明泽轻笑,“老文,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一句话吗?”

“你说了太多话,我可不会全记得。”

“我说过,如果我和子初之间只能二选其一,请一定选择他。”

文延年自然记得,他只是故意装不明白。眼下费明泽旧事重提,他不得不多心,“为什么?爱情的魔力就这么重要?”

费明泽摇头,深吸一口气说,“不仅如此。”

“那是什么?”

费明泽说,“我是药方,子初是药。眼下,这个药方的使命已经到头,毫无作用了。可是他这个药却是关乎人类命运的唯一存在。”

“什么?”文延年震惊到了,下意识站了起来,“他是药?!”

“对。”

“可是他不是自己都得了癌症?”

“严格来说,子初身上的并不是癌细胞,只是一种特殊、人类中第一次发现的细胞,我们给它定义为沅细胞。

“这种沅细胞在初始状态的时候,可以修复、愈合个体里受损的各类细胞,包括抑癌细胞。

“但当沅细胞吸取宿主的养分,壮大自身,进入成熟状态以后,它们便会无差别攻击宿主身体内正常的细胞,从而激活原癌基因细胞,诱发各种癌症,直到宿主死亡。而且,这种沅细胞只是寄生在某一特定的人体内。”

文延年听得头皮发麻,“这种沅细胞这么恐怖?”

“是药三分毒。只要把控得当,未必不是良药,可以济世救人。”

文延年点头,“要说也是。”

“研究院已经进行了第一批的血清试剂的临床试验,我已经看过了数据,还不错。”

文延年终于露出了笑意,“那真是太好了。”

费明泽也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军机上已经做好了速降的准备工作。他看了一眼文延年,“老文,一定记得我刚才的话——无论如何,选择子初。”

说完,他顺着绳索,一跃而下。最后在海滩上稳当当落下。

费明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色灯塔,伸手拢了拢风衣的领子。然后迈开脚,走进了腥咸潮湿的海风里。

他心里默念:子初,等我带你回家。

***

鹿子初一个激灵,突然转醒。他睁开沉重的眼皮,反应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被人五花大绑起来。而且耳边还有嘀嗒嘀嗒的声音。他有几分迷茫,下意识看去,终于看到了绑在自己腰间的冷冰冰的东西。

他吓了一跳,然而很快又自嘲一笑。觉得有这东西似乎也挺好。至少早早去了,便不再承受病痛的折磨了。

可是,下一刻他就改变主意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脚边还躺着江图南。

他还昏迷着。估计是见自己久久不回,出门寻找。然后被人用同样的招式绑了过来。

鹿子初想要把人叫醒,可是他的口被缠绕了好多圈胶带。他费力想要说些什么,却也只是发出了含糊不清的音节。

就在此时,有人出声了,“鹿子初,你终于醒了。”

鹿子初抬头看去,是楚兰西。他大马金刀坐在角落里,背后有几个黑衣人。

他应该是过得不好,眼神憔悴,脸色焦灼,总有一种亡命之徒为了赢,把一切都赌上的疯批感。

楚兰西一摆手,他的手下走过来把鹿子初口上的胶带撕了下来。

楚兰西假惺惺问,“看到自己如此的状况,你就不想说些什么?”

鹿子初冷冷开口,“我和你一个败类无话可说。”

“你——”楚兰西气极,欺身上前,对着鹿子初的脸上打了一拳。

鹿子初连人带椅子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不知道是声响的缘故,还是时间正好到了,终于让江图南醒了过来。他反应了好大一会儿,才把断了的片儿给续上。然后才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绑起来,而鹿子初也是。

他正倒在自己身边,脸上还带了血。看起来让人心惊肉跳。他想问鹿子初怎么样了,可是也同样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脸关切看着他。

鹿子初也看到他醒了,心里放松了几分,对他说,“我没事。”

江图南的担心却有增无减,却无能为力,只能一脸愤恨,看着楚兰西,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楚兰西根本不把江图南当回事,他冷哼,“你们两个挺郎情妾意的,就是不知道待会儿费明泽来了,他看到了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鹿子初下意识看了过去。他还以为楚兰西绑架自己和江图南,只是顺手,或者是想要不一口气。

再不济也是想要自己的命。这里不是国内,楚兰西这个人穷凶极恶,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曾想,自己只是一个饵,用来钓费明泽!

不管是想要他的命,亦或者是他的研究资料。

哪一个都很不乐观。

鹿子初能够接受自己病死,但无法接受费明泽会因为自己而发生意外。

真是费明泽来了,楚兰西用自己的命要挟他交出所有的研究资料。

那费明泽多年的辛苦,将会毁于一旦。

鹿子初不愿意费明泽为了自己,失去一切。也不愿意看到费明泽前来,以身犯险。

这个时候,鹿子初还庆幸自己走之前告诉了他,自己从来没有爱过他,自己爱的人是赵小棠。而自己离开也是和她私奔了。

这样,他心里有气,肯定都恨死自己了,断然不会被楚兰西威胁,再前来救他。

只是,可惜了江图南。他多半要给自己陪葬了。

想到这里,鹿子初看着江图南,一脸愧疚。他喉咙堵得厉害,说不出任何话。但江图南懂了,他凑了过来,把头蹭了蹭他的肩膀,用眼神告诉他。自己不怕,也不怪他。

但这种心态,让鹿子初更自责了。

片刻后,他终于情绪平复下来,看了楚兰西一眼,一脸森严开口,“他不会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楚兰西轻嗤,“是么?”

“——当然不是。”

这个时候,有人踹开门,大步流星而来。

是费明泽。

鹿子初心里像是一只氢气球,刚飞起来片刻,就又被一只巨大的手重重按了下去。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这个熟悉的声音,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