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塞外回来之后,万岁爷对三爷态度就缓和不少,后来临近年关的时候又给三爷指派了新差事,然后现在田侧福晋大过年的就要在三爷府设宴,自然是三爷点头了的,抑或根本就是三爷授意的。
维珍更倾向于后者。
可见三爷如今的心情是相当愉悦,一扫之前的阴霾。
维珍将喜帖放在小几上,吩咐肖嬷嬷道:“把库房里面的那套嵌黄杨木雕八仙人物挂屏取出来装好,到时候送去三爷府。”
四爷如今表现太扎眼,连四爷自己都打算着要告假低调一段时间了,这个时候,她自然也得跟着低调,没得给四爷惹祸。
尤其三爷跟四爷不对付,只怕如今对四爷更是嫉妒得要命,三爷未必敢对四爷动手脚,指不定就要挖坑给她跳,以此牵累四爷呢。
不是维珍小瞧三爷,实在是三爷这人……太过一言难尽。
瞧瞧他之前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孝期剃发就不说,被发现了,竟然还敢说什么自己头上长疮,实在痒痒难耐才剃的头。
就……很难评。
“是,奴婢遵命,”肖嬷嬷点点头,对维珍的安排很满意,不过却没有着急走,去给维珍倒了杯茶奉上,一边跟维珍道,“奴婢的侄儿一家承蒙主子照拂,却一直没能来给主子磕头谢恩,既感且愧,不知主子能否拨冗见上他们一面,让他们来给主子磕个头,也好能心安些。”
之前过年的时候,肖嬷嬷就要想着带侄子侄媳来给维珍磕头请安的,只不过当时赶着要给二阿哥办两周岁宴席,也是三阿哥的百日宴,哪里就有空见肖嬷嬷的侄儿?
肖嬷嬷压根儿就没跟维珍提这茬儿,直到今年肖嬷嬷才跟维珍提,而且还专门等到过了初六才说。
初六前见的自然都是亲朋要紧人物,初六之后,才轮到奴才们上门给主子磕头请安,即便维珍待肖嬷嬷很是亲厚,但是肖嬷嬷却一直很守做奴才的规矩。
维珍自然不会拒绝,当下暂且把时间定在了元宵过后。
“我也正想见见他们,”维珍含笑道,“到时候指不定还有事儿要麻烦他们帮忙呢。”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又哪儿有主子说麻烦奴才的?实在不像话!
肖嬷嬷忍不住又在心里吐槽,不过倒也没有点出来,伺候维珍久了,肖嬷嬷就发现,虽然私底下维珍有时候挺不像话,但是在外头,维珍其实都很得体,在待人接物上,也愈发周到。
就比方这回送给三爷府的嵌黄杨木雕八仙人物挂屏,肖嬷嬷就很满意,做工用料都是一流,而且还热闹喜庆,这时候送过去最是合适不过了。
……
正月十二,三爷府热热闹闹设宴,直隶那边也挺热闹,万岁爷亲至永定河巡视,这回万岁爷只带了太子前往。
四爷这个负责人自然全程陪同在侧,以便随时回答万岁爷的提问。
万岁爷的兴致明显很高,风雪虽停,天儿却很冷,万岁爷披着大氅,在永定河堤岸上,足足逛了一个半时辰,四爷自然也穿了大氅,腿上更是穿了维珍新送的爱心毛裤,可就这样,四爷还是觉得透心凉。
万岁爷总算是逛了个尽兴,这才下了堤岸,上了软轿,太子紧跟其后,路过四爷的时候,太子停下脚,一边冲四爷牵了牵唇,一边伸手拍了拍四爷的胳膊:“老四,你长进不小嘛。”
“太子殿下谬赞,臣愧不敢当!”四爷忙不迭躬身道。
太子目光在四爷身上停了片刻,然后扭过头,也钻进了轿子。
四爷这才也总算上了轿。
永定河工程完成的实在漂亮,万岁爷心情大好,午歇之后,万岁爷又单独召见了四爷。
“儿臣见过皇阿玛,恭请皇阿玛金安!”
甫一进门,四爷就忙不迭行至万岁爷跟前跪拜行礼。
“起来吧,”万岁爷道,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来,坐下来陪朕喝杯茶。”
“是。”四爷起身在万岁爷对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