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转眼三天。
今天是10月18,重阳节。
白宝山给巧云送到学校,就来了轧钢厂。
听说今天上面会调来个保卫科的科长,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虽然白宝山才来厂里没多久,那人缘基本拉满。
不说多。
不管是厂后的哪片庄稼,还是养殖场,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场景。
不过不管来了谁,都和白宝山没有关系。
反正就是紧跟着李副厂长就行了。
昨天通知了,今天有个肉菜。
虽然这里重阳不是什么节日,但是白宝山想要表达一下。
动用肉食,是需要黄主任 李副厂长 两人同时签字才可以的。
再加上最近厂里由于下放人员有点多,所以工作来说稍微繁重了一些。
虽然李副厂长不是管理生产的,可是工人的身体,厂里各位领导都是非常重视的。
关于粮食这事,书记已经给了回复。
国家已经调集南方的粮食来北方赈灾了。
现在才是10月底,还有三个月就要过年了,过完年需要到6月才能收割今年种植的全部小麦。
也就是说满打满算,北方算是还得在支撑八个月才行。
哎,熬着吧。
到了11点,白宝山拿着饭盒到了后厨,刘大厨很是给白宝山打了一饭盒的白菜猪肉炖粉条,虽然肉没有多少,可是看着就是油汪汪的。
白菜猪肉炖粉条
领导吗,能没有点优待?
骑着车子跟着人群出了厂门。
到了5中门口,等着巧云放学。
部分学校从周一开始就已经停止中午供餐,而且下午的课也全部取消。
哎,这该死的天灾。
有的村子能买到返销粮,那是交的公粮多。
哎,总之就是肚子需要继续挨饿。
这年头还有猪肉炖粉条的厂子,整个京城,除去那些部级食堂,估计也就轧钢厂了。
很快12点到了,学校响起来了铃声,有精力的都是疯跑出来的,没有精力都都是拖着双腿捂着肚子出的校门。
老远就看到了巧云。
挥挥手,小妮子也看到了白宝山。
巧云和身边的小朋友挥挥手,朝着白宝山跑了过来。
“哥……”
“上车,哥带了猪肉炖粉条。”
巧云听到猪肉炖粉条,喉咙就滚动了一下,这个馋丫头。
跳上车子,示意白宝山坐好了。
骑上车子快速到了家里。
也就那么点距离,没有啥慢的。
好几个家里人在轧钢厂的,显然他们已经下班回来了,没看他们拿着黑乎乎的窝头或者什么,碗里就几筷子菜,就这也够其他人羡慕的了。
”白主任回来了。”
“白主任好。”
………………
白宝山到了门口,一群人纷纷打招呼。
“好,大家吃着。” 白宝山这边抬着车子进了院子。
“唉唉……宝山,宝山,二大爷找你有个事。”
白宝山刚进院子,车子就被闫埠贵拉住了。
白宝山也不多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巧云去开门。
“咳……这个,宝山,贾张氏回来了。”
“然后呢?”
“后院老太太也被易中海接回来了。”
“然后呢?”
“你咋就不明白呢。” 闫埠贵觉得自己说的够清楚了。
“所以,然后呢。”
“唉……行,二大爷告诉你,你呀,小心点,小心他们对你动黑手。”
“呵呵……这不算什么,让他们来就是。” 白宝山推车就要进院。
闫埠贵又把车子拉住了。
“闫埠贵,倒地要干什么?撒手。”
“宝山,宝山,算二大爷求你了,家里真的揭不开锅了,你看看能不能让……”
“跟我有关系吗?还是说我们两家人好到我可以直接送你家几百块的工位地步?闫埠贵,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也就是别人相信你家穷,我可不信,你……并不穷。
人呐,首先要对自己好,在对家人好,其次有余力的情况下,对那些自己看上眼的人好一点。
您,闫埠贵,闫老师,能做到哪一点呢?” 白宝山直接推车进了院子。
不理在门口发呆的闫埠贵。
最后这老小子哎了一声低头回家去了。
门口蹲着吃饭的人则是窃窃私语。
什么什么人在哪里花了800,进了纺织厂。
什么什么人,花了多少钱,进了齿轮厂。
不过想要进轧钢厂的,那现在比登天都难。
没有直接到李副厂长这里的关系,你是想都不要想。
“孩子他爹,咋样?”
“还能咋样,我都没开的了口,人家就知道我要干嘛了。
哎……“ 闫埠贵咕咚咕咚的喝了一碗水。
”那……要不我们也买点礼送过去,你看看,说了好多次了,你就是不听,谁办事不送点礼的。”
“哎,买买买,买什么?一点东西人家看不上眼,花个百八十的,我还不如直接花钱去买个呢。
哼……都是一个院子的,我还和他说了院里的消息,他就是这么对我的?”
“实在不行……让解放去找找零工吧,总不能 这么一直在家吧,也许被人家里看上了呢,直接招进厂做工人了呢。”
“临时工也行,干得好了,一天也有七八毛的,甚至还有到1块的,可比做三五年的学徒工划算呢。”
“那……行,等下我买点水果去找前面街道的老葛,他在轧钢厂那边做装卸,听说是个领头的。”
“行吧,你拿主意。”
一家子人都不吭声。
这不挺懂事呢吗?
找别人办事就知道送礼。
自己院子的就想凭借两句话让人掏心掏肺的帮你?
你在吃屁吃呢。
“哥,真香。” 巧云嗦了一口粉条。
“香就多吃点。
下午好好在家用功,没事别乱跑,晚上个回来带螃蟹给你吃。”
“还买呀?那东西死贵,还不如吃其他的呢。”
“今天重阳,是个节日,咱们庆祝一下。”
“好吧,就这一次。” 巧云竖起纤细修长雪白的手指头。
“行,就这一次,快点吃吧。” 白宝山抓着巧云的小手摇了摇。
吸……吸……呲溜……呲溜。
“哥,你喝茶,我去刷碗。”
“好的。” 接过巧云递过来的饭后茶,喝上一口,舒坦。
人生如寄,何事辛苦怨斜晖。
无尽今来古往,多少春花秋月,那更有危机。
与问牛山客,何必独沾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