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几人惊讶问道。
“原来三位公子不知道呀,这就难怪啦,哎呀乖乖隆地冬,那妖怪可不得了,吓人啊……”
那年轻小伙计颇为饶舌,于是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中秋节那晚,金陵突然发生几起小孩失窃案,知府派能吏侦办辑拿,却一无所获。自此之后,每夜都有小儿丢失,一直到今天,天天都有人家到金陵应天府衙门报案。失窃的都为十岁以下的小孩,被窃人家门窗完好紧闭,不知偷盗贼从何而入?知府宋国平非常震怒,责令捕头限期破案,几番惩罚,但是至今还是毫无进展。
于是金陵上上下下,有孩子的家家自危。到处议论纷纷,有人说,城里出了妖怪,专吃小孩。还有甚者,说曾经有人见过妖怪,有长长的翅膀,在墙天上飞来飞去,青面獠牙,嘴上滴血。
一到晚上,人人自危,都不敢外出。据说,已有言官上本弹奏金陵知府办事不力,治内盗贼四起,合境不宁,朝庭已下旨责令宋国平,限期破案,否则将撤职查办云云。
几人听了,惊诧不已,李天涯心想,这宋佳出事,现又轮到其父宋国平,真是祸不单行。难道这一切有关联不成?
眼看酒楼伙计等着要打烊关门,整个酒楼就剩他们一桌,也不好意思再磨蹭下去,几小孩也吃得差不多了,就约了明日一道国子监再聊,各自散了。
李天涯到了听河居,只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两个丫鬟站在轿旁,其中一人正是湘儿,远远望见李天涯等人,两丫头探头对车窗低语了几句。
车厢顷刻跳下一道绰约的身影来,直扑李天涯而来,他略一迟疑,香风盈鼻,怀里已是温香软玉,“李子楚,你跑哪里去了……”抬起一张粉光白腻的俏脸,却是一身红妆的楚盈儿。
只见她目泛泪花,略见清减。
楚盈儿这半个月来,天天派人来候李天涯,久不见踪影,她心越是紊乱,胡思乱想,深怕他有何闪失。这侯府千金,第一次对人倾心,一颗芳心可可,竟然牢牢栓在李天涯身上。她挨至今天,实在忍不住了,不顾楚夫人的劝阻,竟偷偷亲自过来听河居。此刻而陈骤然见面,朝思暮想之下,竟是情难自禁。
“咳咳,楚姑娘,你……”
“李郎,你瞧瞧,你好像清瘦了许多,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哦,知道啦,你也是……”楚盈儿眼望情郎,视身边其他的人都不存在。
“噗嗤……”车厢里传出一声轻笑。
李天涯有点尴尬,昏暗的夜色中,奴仆早已点起两盏气死风灯,他发觉马车里还坐有一位女郎,脸庞体态丰满,正倚在车窗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这女人他见过,正是楚盈儿的嫂子朱柔。
“嫂子……”听到笑声,楚盈儿这才不甘的离开李天涯怀里。她自来性子野,做事不管不顾,毕竟还是一位年方及笄的年轻少女,
李天涯向朱柔打辑行礼,朱柔含笑回礼。李天涯请她们姑嫂入内,楚盈儿正想举步进去,只听朱柔缓缓道:“盈儿,你得言而有信,否则……”
楚盈儿闻言停步软语央求道:“好嫂子,你就让我进去一会吧……”
“不行,我这次陪你来已经担了天大的干糸呢,来日方长,你可莫令嫂子为难噢。”按大明风习俗,订婚以后,男女是不能私自见面的,当然一般平民人家也不太拘守,只是,楚府作为金陵名门大族,楚夫人持家甚严,却是必守的。这次,楚盈儿不管不顾一定要来,楚夫人一来被缠不过,二来也担心这宝贝女儿相思过度纠结生病。几经权衡,便让朱柔陪同前来,并与楚盈儿约法三章,只许见上李天涯一面就回府。楚盈儿答应后,才允她出来。
楚盈儿无奈,只好依依不舍与李天涯作别:“李郎,我过些日子再设法出来,你等着我,到时……”她说着说着,突然娇容泛霞,含情脉脉。
送走了楚盈儿,李天涯怔怔站了半晌,看得出楚盈儿对他愈是情根深种,他愈觉,他愈发为难。这事一步一步至此,现在他一时也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还是等苏蓉回来,找她商量吧。无可奈何,李天涯寄希望苏蓉能帮他解开这个难题。
玉墨和谢云兮带十方小和尚去安顿,几个很快就熟悉了,小猴子在听河居到处乱跑乱七跳,李天涯也不去管他们。
自顾上了浮云楼。
红光一闪,空中顿时一阵灼热感,红灿灿的赤瞳剑悬在脸前……
李天涯趺坐,闭眼凝神,开始“养剑”……
那日,李天涯、燕赤霞与及从日耀峰下来后,燕赤霞又在栖霞山脚下觅了一处客栈,为李天涯疗伤,又把玄剑宗的不传之秘“养剑”术传与他。
所谓养剑术!
就是剑不离身,以己身精气温养,化腐朽为神奇,慢慢酝酿最强的一剑
世间草木皆有灵,只要给它们足够的时间,一株狗尾巴草都能成长进化为妖植,乃至化形。
当年封神大劫时,石矶娘娘就是一顽石成精,原为一石头,因采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终得道数千年,化成人形。
剑,亦如此!
无时无刻的温养,一年、十年,甚至百年,即便是凡兵,也能孕育成灵。
当然,也可以直接选用法器灵器甚至更高等级的剑作为目标,但它们基础太高,成长空间有限。
赤瞳剑就是上等神兵,里有剑灵。
修炼剑诀之后,便可用神识御剑,出入青冥六界,心念一动,剑光横空,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倏忽而去、倏忽而归,杀敌于千里之外。
将御剑之术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又能剑气化虹、御剑飞行,神威广大,令人悠然神往。
燕赤霞知道赤瞳剑非凡兵可比,李天涯需要的是与赤瞳剑的沟通与滋养,只是李天涯之所以无法完全催动赤瞳剑,就是因为缺少这部剑诀。一直全凭自由误打误撞,在日耀峰比试时,几次被动受伤吐血才能催动赤瞳剑。这就相当于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灵不灵全撞运气。燕赤霞知道李天涯的目下元气大损,经络紊乱,不能妄动法力,需要慢慢静养,但却可以慢慢“养剑”,如果能唤醒赤瞳剑灵,自发守护主人,就是说等于危急之时,能召唤一柄有智慧的神兵来守护自已。平日,也可守护一方一域。
在栖霞山下静养十几天后,燕赤霞见李天涯外伤基本痊愈,又嘱了李天涯一番,方与乔姐连袂而去。
“日后,为兄如有事未能亲至,会托人传迅于兄弟,届时若有所托,希望兄弟看兄面上,勿要推却!切记。”这次燕赤霞临别之时,不同以后的说走就走,意味深长说了这番话。
半空中,赤瞳剑忽大忽小、忽长忽短,如龙如枪、如鱼如水……随着李天涯心意,不断变化腾挪。
开始是眼睛可见的变化,慢慢的在心里变幻成相,在天地之间纵横捭阖。
一时大如山岳,一时小如芥菜,一时如风云变幻,一时如怒涛汹涌……五行化育,气象万千。
李天涯只是如如不动,双眼内视,在脑海中内“观”着赤瞳剑的一切变化,用“心”与赤瞳剑对话……
御剑术首要的便是养剑,唯有完全了解自己的灵剑特性,心神与剑灵融合,才能在御剑之时随心所欲,发挥出剑的真正威力。
李天涯用心神沟通赤瞳剑,按照玄剑诀的指点,先用精血淬炼,获得赤瞳剑的认可。用了整整两个时辰,终于把赤瞳剑收进丹田,在丹田中时刻温养。
这种温养灵剑的方法,是玄剑宗最基础的养剑术。必须日积月累,慢慢滋养,顺其自然。
午夜丑时三刻,风高无月,李天涯才缓缓睁开眼睛。
下一刻,李天涯一身夜行装,出门而去。
听河居万籁俱寂,只有坐在屋顶上的小猴子望着李天涯的身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