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在房间里待了两日才缓过来。
她打开房门,迎来了这两日的第一束阳光。
抬手挡住阳光的那瞬间,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在这世上了。
沈念走出房间,叫来下人洗漱一番后进了宫。
“皇上,臣准备好了,三日后就可以出征了。”
嬴政看着眼前的人,感觉她哪里变了,可又说不出哪变了,他眸色深沉看着沈念,并没过多询问。
“那火药呢?”
“臣可以在打仗之后让他们加紧制作。”
“粮食准备好了吗?”
“臣会想办法,不会饿着士兵的。”
嬴政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沈念露出的光洁额头,他好像知道她哪变了。
他眼底情绪变幻,最后同意了沈念的请求。
“那就三日后出发。”
沈念躬身领命,正准备离开时,被嬴政叫住。
“寡人知晓你的身份了,但寡人相信你,如果有什么问题,记得告诉寡人。”
沈念抬头对上嬴政温柔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是她立马将这想法抛了出去。
“皇上相信臣,是臣的荣幸,臣一定会证明臣的忠心。”
直到这一刻,嬴政才真正发现了异常,他好像听不到沈念的心声了。
他眉头微微蹙起,看向沈念的目光里带上了探寻之意。
可沈念并未察觉,她现在唯一想的事就是拓展秦国版图。
既然已经回不去了,那就在这里赚足够多的钱,好好生活吧。
嬴政看沈念面色如常,也不好多问,直接让沈念离开了。
沈念走后,嬴政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那只鸟,第一次觉得它有些聒噪。
“赵高,将这鸟抓了。”
赵高闻言立马行动,叫上几个小公公先将那鸟窝端了,然后再去抓那鸟。
那鸟看自己家被破坏,气得不停在几人头上脸上抓挠,所以它很快就被几人抓住。
“皇上抓住了。”
赵高脸上有一道明显的抓痕,手上则死死捏着那鸟。
而那小小的鸟好似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没了反抗的想法,乖乖被赵高握住。
嬴政的视线一直落在奏章上,淡淡的说道,“杀了吧。”
赵高握住鸟的手下意识收紧,下一秒,他应声出门,直接一脚将那鸟踩死了。
“叽!”
一声响后,门外没了动静,嬴政却连动作都没停一下,他现在很烦躁。
如果他真听不到沈念的心声了,那他怎么能确认,她真的一直站在自己身边?
“叮,嬴政怀疑值加20。”
沈念听到这声提示后,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反而更加快了起来。
她先去找了陈修,询问火药的进展。
“现在有多少火药?”
寒冷的冬日里,陈修的额间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听到沈念的声音,他这才放下手上的东西,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
“现在有一万个左右。”
“爆炸范围有多大?”
“一个大概十尺。”
沈念在心中默默换算,大概就是两米左右,她皱起眉头。
“之前的范围不是更大一些吗?怎么这次还变小了?”
陈修苦笑一声,“皇上说之前那火药太大了,不方便携带,所以我又做了改良,这已经是同等大小下,威力最大的了。”
沈念微微一怔,吐出口气,“好吧,辛苦你了,三天后就准备出发。”
陈修有些犹豫,“我也要去吗?”
沈念这才想起,自己完全没问过他们的意见,她拍拍额头,让自己清醒些,“你不用去,从你徒弟里挑两个吧,你问他们谁愿意去,三日后的卯时,来国师府找我。”
陈修因为紧张蜷缩起的手指松开了,他的脸上浮现点点笑意,“好,我晚点去问他们。”
沈念点头,转身又去了倪治的医馆。
“倪大夫,你说你想当军医,现在还有想法吗?”
倪治正一手捋着胡子,一手给病人把脉。
听到沈念这个问题,他差点激动的将自己的胡子扯下来。
他瞪大双眼站起身来,又差点将身前的桌子撞倒。
“你有门路?”
沈念微微一笑,率先进了后院。
倪治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有戏,连忙让自己徒弟来接替自己的位置,也闪身进了后院。
沈念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笑眯眯看着走近的倪治,“你真想去吗?”
倪治坚定点头,“听说马上要打仗了,你要跟着去吗?”
沈念眼底划过一抹幽光,“我去不了,所以让你去啊。”
倪治摸摸胡子,满脸笑意,“要是真能去,我一定谢谢你八辈祖宗。”
沈念嘴角一抽,“那倒不用,你尽心治疗将士们就行了。”
倪治闻言眼睛一瞪,急切凑上前来,“这么说真能让我去啊?!”
沈念点头,语气幽幽,“不然你以为我开玩笑呢?”
“可是我这年纪…”
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腿,那意思不言而喻。
“没事,我找了人照顾你。”
“谁啊?上次和你一起去灾区那个?”
“没错,到时候你跟在他身边,有问题找他就行。”
倪治的手一直放在胡子上轻捻,眼睛咕噜噜乱转。
“好了,这两瓶药你拿着,关键时刻能保命。”
倪治接过那两个木瓶,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什么药啊?”
沈念摆手,“到时候就知道了,没有性命之忧别吃,不然浪费了。”
闻言倪治小心的将那瓶子揣进怀里,然后脸上扬起一抹谄媚的笑,“多谢国师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三日后卯时,在丞相府等我。”
看倪治点头应下,沈念这才出了医馆。
她还没去找严少轩。
待走到严少轩值差的地方时,却被告知他已经半个月没来了。
沈念心头狂跳,直觉这事和贪污案有关。
“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在秀水街,严府。”
沈念急匆匆赶去,就见严府门口挂着白灯笼,显然是在办丧事。
她心头不安的情绪越发高涨,她感觉自己的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可她还是一步一挪的走到了严府跟前,拍响了严府的大门。”
“吱呀…”
门打开了,一个小厮探出头来,“你找谁?”
沈念嗓子干涩,她抿了抿唇,声音有些颤抖,“你们家谁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