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广百瞳孔全黑,眼神中没有一丝眼白,看向她的眼神也没有丝毫感情,仿佛一个木雕的玩偶般,空洞而且毫无生气。
孙嬷嬷看赵广百没有反应,忍住心中的恐惧,爬起身来,颤抖着身子凑上前去。
“老...老爷?”
赵广百眨了下眼睛,下一秒他的瞳孔恢复原状,仿佛刚刚那全黑的瞳孔没存在过一般。
孙嬷嬷身子再次一颤,心头狂跳不止,难道老爷被妖魔上身了?
可她来不及多想,赵广百就开口了,“送些水过来,我要沐浴。”
声音还是原本赵广百的声音,可还是让孙嬷嬷瑟缩了一下。
水很快被送来,下人小心的扶着赵广百坐在桶里,看着他身上被雷劈出痕迹,拿着帕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赵广百闭眼坐在浴桶里,享受下人的服侍。
他心里十分好奇,虽然刚刚孙嬷嬷说他被雷劈了,可他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所以只疑惑了两秒就将这事抛在脑后了。
下人拿帕子在赵广百身上搓洗,不一会的时间,原本干净的水变得浑浊乌黑,赵广百的身上却干净了许多。
并没有如他们所想那般,完全洗不干净那黑色污渍。
不过说来也奇怪,那水冲到他身上,冲洗掉了大部分黑色污渍,但却模模糊糊出现了两个字,那两字出现在他的脸颊上。
下人并不识字,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仍旧尽心尽力的服侍他洗澡。
等换了三桶水后,赵广百的身上已经看不出明显的黑色污渍,水也不再变浑浊。
他在下人的服侍下穿好衣服,走回到卧榻前。
皱眉看着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妻子,他开始思考这次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刚好就劈中我们了。”
赵广百这声音并不小,周围垂首站立的丫鬟小厮都听到了,可却没人敢开口。
只有孙嬷嬷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半个字。
就在赵广百想派人去查查这事时,赵夫人刘欣茹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床榻上?”
赵广百皱眉退后了一步,用眼神示意孙嬷嬷将人扶起来。
孙嬷嬷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快速上前将刘欣茹扶了起来。
“夫人,您和老爷在客厅中谈事时,被天上降下的天雷劈中了,昏迷不醒,所以奴才就做主将你们移送到了您的卧房。”
刘欣茹抬手揉揉自己的额角,没想到摸到的不是光洁的皮肤,而是粗粝的如沙般的东西。
她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黑灰,连衣服下的胳膊都是这样的。
“啊....”
她娇弱的叫喊了一句,然后又很快反应过来,“你说我被雷劈了?”
孙嬷嬷艰难点头,她感觉一旁老爷的视线钉在她身上,她不敢多说什么,只低头老实服侍刘欣茹。
“怎么会?我难道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吗?”
“呵,那就要问问夫人了,居然还连累了本老爷。”
赵广百突然开口将这事得责任推到刘欣茹身上,她这才发现赵广百正一身整洁的站在自己床边。
刘欣茹脸色有些难看,“老爷这是什么话,这都还没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呢,您就将这罪责安在我身上吗?”
赵广百将手背在身后,目光幽深,“不然你觉得是因为本老爷做了什么事,才惹的天神降雷?”
刘欣茹哑口无言,就算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她不能这样说。
她低下头,脸上出现两道泪痕,“老爷,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若真是奴家的错,那奴家一定去广林寺求神佛原谅。”
“呵,你残害我的子嗣,只这一条就够你在神佛面前跪个几百日的。”
刘欣茹低垂着的双眸闪过一抹慌乱,“老爷,您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抬起头,水盈盈的双眸看向赵广百,眼里是满满的无辜与受伤。
赵广百冷笑一声,“你做了什么你最清楚,我之前看在子晨的面子上,不想将这事闹的太难看,可子晨被皇上抓进牢里,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又发生这样的事,若不是你管家不严,哪会出现这种事情?”
听到赵广百这样说,孙嬷嬷再也忍不住了,“老爷,这雷和夫人没关系,是皇上新封的国师做的。”
赵广百一听和皇上有关,眼底快速划过一抹诧异,“国师?”
“没错,少爷被抓的之后,皇上就封了这个国师。”
孙嬷嬷这话得巧妙,虽然没说赵子晨是因为沈念被抓,但这先后关系,不让人多想都很难。
赵广百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这国师神来历?”
“好像是个太监出身。”
赵广百眼中有些鄙夷,又有些轻蔑,但想到这事和皇上有关,他又觉得有些棘手。
他就没想过,这雷能听沈念的话,那她能是什么好解决的主嘛。
矛盾被转移,赵广百对刘欣茹的态度有些好转,“你们伺候夫人梳洗下吧。”
说完后直接出门,没再多看刘欣茹一眼。
刘欣茹心里也在揣摩孙嬷嬷刚刚说的话,丝毫没注意赵广百的动作。
不过就算发现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将她儿子捞出来。
“嬷嬷,你说晨儿的事也和这国师有关?”
孙嬷嬷眼神闪烁,“夫人先洗漱吧,晚点我再给您具体讲。”
刘欣茹和孙嬷嬷相处十几年,一听她这么说,心里就有数了。
待将身体上的污垢清洗干净后,孙嬷嬷伺候的小丫鬟赶了出去,自己上手帮刘欣茹穿衣服。
“夫人,少爷的事情是皇上的手笔,但这国师也是在那祈福大典上冒出来的,难保不会和少爷的事扯上关系。”
刘欣茹的脸上也隐隐出现了个字迹,可两人忙着探讨沈念的事,都没注意这点小事。
刘欣茹手上整理着自己的衣裙,心里却盘算起这整件事情。
“那你说今天这雷也是那国师做的,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孙嬷嬷脸上闪过一丝后怕,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将自己了解到的事情讲给刘欣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