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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惹她生气的。

裴钰清有了几分束手无策之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别生气了。

他……

等谢晚凝涂涂抹抹完毕,起身朝他这边走来。

裴钰清手指缓缓蜷起,心跳如擂鼓,只感觉她一步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尖。

谢晚凝在床边站定,垂眸看向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面颊已经布满红潮的男人。

她静静的看了很久,直到榻上男人脸色都恢复如常,才道:“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闻言,裴钰清满脑子的旖旎念头都消失无踪,他动了动唇,良久,小声道:“……对不起。”

谢晚凝嗯了声,淡淡道:“只有这句吗?”

她弯腰,抬起榻上男人的下巴,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看向他微闪的眸光,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裴钰清面露不解:“什么?”

谢晚凝不答,继续问:“你是故意放陆子宴进来的对吗?”

裴钰清闷不吭声,默认了。

谢晚凝笑了,再问:“你本来可以做到让陆子宴今夜赶不回来对吗?”

闻言,裴钰清眼睫颤了颤,在她的注视下,轻轻嗯了声。

谢晚凝牙关一紧,她的指节猛地用了些力,语气寡淡:“那这个结果是你预料的那个吗?”

你满意吗?

裴钰清听出了她的未尽之意,他张了张唇,解释道:“我只是想一次性把事情解决了,不要让他再来纠缠你。”

“哦,这样啊,”谢晚凝松开他的下颌,“你觉得事情会按照你所料想的那样发展吗?”

陆子宴不来纠缠她?

“你有没有想过我?过了今晚,我会遭受什么样的闲话?”

她伸手去解他寝衣的盘扣,口中淡淡陈述:“其他的议论我不怕,但陆子宴若就此一蹶不振,那我将会成为众人口中勾引帝国将星的祸水,天下得知此事的百姓,还有你的父母、满朝文武勋贵、甚至是皇帝陛下都会唾骂我。”

现在的天下表面看着还算风平浪静,实际上战乱早已频发,大汗外忧内患久矣。、

近几年各地上报的干旱水患每年都有,皇朝不堪重负,勉强维持如今的太平盛世都是当今圣上执政清明,爱惜人才,用人不疑。

可外族虎视眈眈,内里匪寇四起已经是掩盖不下的事实。

陆子宴是谁?

他自小跟着老侯爷入军营练兵习武,十四岁开始掌兵,十六岁已经能为圣上平乱一方。

现年十八岁,东征西讨两年还没有过败绩,不知为陛下分了多少忧。

他是军中冉冉升起的将星,几位年老的将军提起他都是交口称赞,被誉为帝国的希望。

这样一个人,得知她成婚的消息,从云州战场上连续几个日夜奔回京,只为了求她回头,给谁听不会感叹是个情深义重好儿郎。

而她这个退婚后不到三个月就仓促嫁人的前未婚妻,会得了什么好名声?

但凡陆子宴闹的不是她新婚之夜,但凡能过了今晚,事已成定局他再回京,她都不会落到这样饱受争议的境地。

可这个人明明知道她最害怕婚事被影响,明明知道她出嫁是为了摆脱陆子宴。

却偏偏算计陆子宴在成婚之夜赶到,甚至让他闯进婚房。

只为了把事情一次性解决?

解决的了什么?

能解决的了什么?

心心念念的姑娘在解他颈下的盘扣,少女身上的甜香随着她的靠近毫无遮掩的传递过来,裴钰清有些动情,怕吓着人,他缓缓垂下眼,习惯性的想遮挡住眼底的神色时,就听见了她的话。

浑身翻涌的热意顿时一僵,他眼睫颤了下,握住她解自己扣子的手,哑声道:“别把事情想的太坏,他不会一蹶不振,也没有人会议论你是祸水。”

掠夺是狼的本性,而陆子宴是有狼性的,若没有让他彻底死心,就会牟足了劲来抢人,没有男人会愿意自己怀里的姑娘被一头狼惦记。

裴钰清也是男人,他不是圣人。

他想让陆子宴死心,还有什么比亲眼见到他们洞房花烛更容易死心的?

况且,就算陆子宴真受不了打击一蹶不振下去,那位也不会允许……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裴钰清眼眸一闪,温声道:“晚晚信我,我就算再争风吃醋,也不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总之他能保证,这场新房闹剧,不可能会影响到家国大事。

不过,裴钰清没想到的是,这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平日里看着娇蛮天真,却能想到这一层。

谢晚凝不置可否的看他一眼,拨开他的的手,继续自己的动作。

一颗、两颗、三颗。

衣襟敞开一大半,她顿了顿,伸手探进去,缓缓抚摸。

手已经热了,可声音却还是冷的:“你敢放他进来,就不怕我被他打动,后悔嫁给你,新婚之夜丢下你跟他走吗?”

裴钰清抿着唇看她,眸色漆黑,不复平日里的清浅温润,没有说话。

若是今夜之前,看见他这模样,谢晚凝估计都爱的不得了,可这会儿她的指尖却滑到他胸口一处轻轻揪起。

听见他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她微微一笑,笑的恶意:“舒服吗?”

“嗯?”

那个轻飘飘的‘嗯?’带着尾音,似轻抚过心尖的羽毛,勾人的很。

裴钰清喉结咽了咽,点着头,伸手想抱她上床,却听见她嗤笑声。

“你忘了吗,我这只手刚刚才被他捧着亲了很久啊,你这样也舒服吗?”

裴钰清浑身一僵,缓缓抬眸死死盯着她。

谢晚凝半点不怵,笑吟吟道:“看我做什么,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我们裴世子果然有怪癖对吗?”她把手伸出来,软绵绵道:“喜欢看着跟自己拜过天地的妻子,被其他男人亲吻,拥抱?”

“晚晚!”他终于控制不住沉下声,眼眸里是从未见过的沉沉怒色。

见他这样,谢晚凝胸腔里一颗像是被灌了铅的心才算止住坠疼。

是嘛,就该这样。

不是游刃有余吗?

他把她当什么?

她这样信任他,他把她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