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家小院。
柏年飞车赶到咸沙村的时候,已是傍晚。
郝禾在帮外公和外婆端菜。
乐乐在杨桃树下拿着菜叶子喂笼子里的母鸡和小鸡仔。
“外公、外婆,这菜也太丰盛了吧?其实不用煮这么多的。”郝禾端着一大碟白切鸡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外婆端着一碟炒海虾跟着走出来,“不多,不多,你和乐乐难得回来一趟,想想你们肯定馋这口了。”
“就是,就是,在外面再好,也没有家里好。”外公手里拿着一瓶自酿的米酒走了过来,“我叫了小运,他和他的女朋友很快到。”
“佳怡也回来了吗?”
“嗯,她一有假就往这跑,也算半个咸沙村的人了。”外婆正在舀调味料到小碟子里。
外公摆着杯子,“禾禾,怎么就你和乐乐回来?小年很忙吗?”
郝禾勺汤的动作顿了顿,“哦,他,他最近公司忙。”
现在网络发达,好在外公和外婆不会上网,还不知道她和柏年之间的事。
能瞒就瞒着吧,两老年纪大了,犯不上再替她操心。
“诶,上次亲家说你们的喜酒什么时候摆来着?”外婆忽地问起。
郝禾心头一紧,不敢正眼看外婆,“哦,外婆,那个,柏爷爷和柏奶奶说之前看的日子不对,还得再合一下。”
真是撒了一个谎,要编无数个谎来圆。
外婆听了,花白的眉毛蹙了蹙,寻思了一下,说:“结婚是大事,日子是不能马虎,看准点好。就听他们的安排吧。”
郝禾心里松了一口气,轻嗯了一声。
“禾禾!”蓦地,一道磁性的嗓音夹带着焦急,从院子门口的方向传来。
大家齐齐朝大门口望去。
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飞快地向郝禾走了过来。
外公和外婆皆是吃惊,“小年?”
刚刚自家外孙女才说柏年太忙没有一起回来,说曹操,曹操就到。
待郝禾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柏年紧紧地搂在怀里。
紧到郝禾感受到胸腔的压迫感,像是生怕她飞走了一样。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郝禾能清晰地听到柏年略显急促的心跳声。
柏年的出现让她感到意外。
现在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郝禾有点不明所以。
“柏年,柏年。”郝禾抬手拍了拍柏年的手臂,示意他松手。
柏年松开郝禾,双手握住郝禾的双肩,从上而下仔细地瞧了一番郝禾,关切地问:“你有没哪里受伤?”
“受伤?”外公和外婆一听着急了,走过来,拉过郝禾的手,问:“禾禾,你哪里受伤了?”
“外公、外婆,我没事,”郝禾摊开双手,转了一个身,“你看,我好得很,别听他胡说。”
郝禾朝柏年递了一个眼色。
如果被外公和外婆知道她被绑架的事,指不定要担心成什么样了。
柏年刚刚是太着急了,这时他才意识到场合,恭敬地向外公和外婆打招呼,“外公、外婆好!刚刚是我太过紧张了,让您们见笑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哈。”外公和外婆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了笑容。
外公招呼柏年道:“小年,你来的正是时候,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老伴,你去叫乐乐,我去厨房把那两个菜拿出来。”外公说着朝厨房走去。
“好。”外婆应着走向院子边边的乐乐的方向。
看两老离开了,郝禾瞪了柏年一眼,“你跟我出来!”
两人走到了院子外面。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村里的太阳能路灯陆续亮了起来。
将两人一高一低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郝禾质问道:“你怎么来了?”
语气里全是不欢迎。
柏年的眉心紧拧,他知道郝禾正在气头上,解释道:“禾禾,之前的事......”
可话一出口就被郝禾打断了,“你是来抢乐乐的?”
这句话充满了防备。
“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为什么要抢?”柏年不明白郝禾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郝禾转头望了望院子里面,压低声音,却态度很强硬地说:“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想说清楚的是,第一,乐乐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第二,外公和外婆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所以,请你保守这个秘密。”
“请你看在我们曾经好过的份上,可以吗?”说这句话的时候,郝禾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对郝禾来说,乐乐和外公、外婆是她最最最重要的亲人,是她此生要好好守护的人。
柏年听了郝禾这一番话,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冷水,他定定地望着郝禾略显瘦削的鹅蛋脸。
曾经好过?
难道在郝禾看来,他们之间已经成为过去了吗?
她离开江都,回来咸沙村,是为了离开他,与他有个了结吗?
不!他不允许!
郝禾避开柏年直勾勾的视线,强装镇定地说:“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等一下你找个借口离开。”
话落郝禾转身想离开。
被柏年一把拉住了手,“禾禾,你听我解释。”
“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郝禾的话还没说完。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噗~”的一声,一个拳头重重地打在了柏年的脸上。
“柏年你这个狗东西,你还有脸出现?”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郝运。
紧跟其后的郑佳怡气喘吁吁地小跑了过来,紧紧地拉住郝运,“郝运,你冷静点!”
“呃~”被打了一拳的柏年疼痛出声,嘴边红了一大块,嘴角渗出鲜血。
“你们别拦着我,我今天非揍死他不可。”郝运被郑佳怡拉着,身体前倾着想挣开扑向柏年。
郝禾连忙上前和郑佳怡一起拦住郝运,“郝运,你别乱来!”
柏年抬手擦了擦流血的嘴角,用舌头顶了顶嘴角,唇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痞笑,双手一摊,挑衅道:“好呀,尽管来!”
“别拉着我,看我不揍死他!”郝运被郝禾和郑佳怡紧紧地拉住,怒红了双眼,死死盯着柏年。
“不打了是吗?”柏年背靠着灯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慢条斯理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只听见他说:“崔律师,我被人打了,你帮我出一份律师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