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天空之中黑云密布，豆大的雨珠洒在塞壬号的甲板上。这艘看起来十分不错的战舰飘荡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竟是显得格外渺小。
甲板上，章许撑着手中的雨伞，腰背挺直目视着前方。
为了跨越这么大的一片海域，莎拉特意从自己信任的手下之中找出了几个娴熟的船员驾驶着这艘塞壬号，但章许却依然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感受。
这场雨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章许回过头看了眼同在甲板的迦娜，按理来说，有迦娜跟在身旁，不说风平浪静，最起码也不会出现如此恶劣的天气吧？
这种天气...
简直就和电影和小说之中遭遇风浪海啸什么的然后众人失散的情节一模一样，拜托，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这种俗套的剧情？
“这么大一片海域，就算真的有暗裔被星灵封印在了这里，也很难寻找吧？”
卡莎躲在章许的伞下，双手搭在桅杆拄在下巴上，“如果没有任何事情干扰的话，我们要花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艾欧尼亚。”
“也就是说，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都只能吃鱼吗？”
“也不是，就比如...海里的海类？”
希维尔随手从一旁的桶内拽出了一只章鱼类海怪的触手，嘴里含糊不清道：“我觉得这种章鱼怪的触手还是挺有口感的，章许把它烤一烤的话，味道应该还不错？”
“想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吗？有些时候，不妨换一个角度来看。”
一道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瞬间令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紧绷了起来。
这个声音...绝对不属于船上的任何人！
而且，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什么时候来到船上的...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章许神情一凛，转过头看向了声音传出的方向，然后他看到了...一条鱼？
一条宽大的拥有双手双脚的鲶鱼。
这家伙的形象...章许甚至都不用过多的思考，立刻就能想到这家伙是谁——象征着贪婪欲壑的恶魔，比尔吉沃特的四大恐怖传说之一。
这是章许碰到的第二个恶魔，不过塔姆的级别显然没有尼菈身上的那只恶魔逼格高。
欲壑只是十大原初恶魔之下的一个分支罢了。
章许很好奇的是，塔姆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这些人面前？
不是说，只有贪婪又容易受到引诱的人才会吸引到塔姆么？
章许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众人，他并不觉得是这些人心中的某种欲念吸引到了塔姆。
也就是说...塔姆是被自己吸引而来的？
联想到塔姆刚刚说的那句话，章许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不是哥们，这么牵强的吗？
我就想找个暗裔而已，这也能叫欲壑的？
章许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塔姆，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见章许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塔姆也并没有觉得惊奇——事实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认出他就是传说之中的河流之主了。
但没有关系，从来都没有哪一个人，能够逃过他的花言巧语。
“你最清楚，我刚刚在说什么。”
一只体型宽大的鲶鱼做出了一副绅士般的姿态，但偏偏那只咧开的大嘴却彻底破坏了这份苦心营造的形象。
在这张微微张开的大嘴之中，章许看到了贪婪。
那是想要将自己吞食的贪婪。
“顺着这个方向前行，你会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东西。”
直到这时，一旁的莎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眼前这个家伙，赫然就是比尔吉沃特的四大恐怖传说之一！
但很快，莎拉整个人便放松了下来。
现在的她，可不是之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了，更何况塔姆试图蛊惑的那个人还是章许...
塔姆绝对会翻一个大跟头的。
章许顺着塔姆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个方向与他们目前正在行驶的航线并不相同，大概偏离了有...四十五度左右的样子？
章许顿时被塔姆勾起了兴致，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那笑眯眯的模样和塔姆的表情倒是有几分相似，一时之间让人根本分辨不出，究竟是谁在坑谁。
“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呢？堂堂的河流之主，我知道你不会有这么好心。”
“不，你误会了，有些时候我还是会拥有几分善意的。”
塔姆摘下了头顶那个令他自鸣得意的礼帽，嘴角夸张的笑着：“你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东西。”
不需要任何的东西？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章许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在很早之前他就告诉过塔莉垭一个道理。
有些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而这个价码...大概是不可能付得起的。
不过，章许现在是真的想知道，自己就算是白嫖了，塔姆又能把他怎么样？
想到这儿，章许的嘴角微微一翘，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声调也拉长了许多：
“你确定...吗？”
塔姆皱了皱眉，他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
只是...
他偏偏说不出来这种异样到底来源于何处，思索再三后，他还是咧着大嘴应道：“当然。只要顺着这个方向前行，你就一定能够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等你找到的时候...不要忘了感谢我就好了。”
说着，塔姆重新戴上了他的那个夸张的礼帽，脸上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仅仅只是一个瞬息的功夫，塔姆便消失不见了，就如同他的到来般令人捉摸不定。
“这家伙是什么东西？章许，你好像知道？”
等塔姆离开后，希维尔皱了皱眉，立刻把头转向了章许。
“他啊，就是比尔吉沃特的四大恐怖传说之一，河流之主塔姆。但实际上，他是掌握着欲壑情绪的恶魔，属于十大原初恶魔的衍生品。”
“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利用人心的欲壑，将人们拖拽至深渊。这些贪婪的人，最后都会进入到他的肚子里，满足他饕餮般的食欲。”
“没想到居然把歪心思放到我的身上了...还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