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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玉羞红了脸。

心里却满满的都是感动。

“张儒沅他们还在文家的库房,”在蝉衣也跟着调侃几句后,全书玉受不住地捂着脸,快速说道,“我也过去了。”

陈韶点一点头,示意蝉衣:“你跟着她一起过去。”

“不用了,我……”

“怎么不用?”蝉衣打断她的话,霸道地拉住她的手,将她强行带离了书房,“王素和许成美既敢将拦路申冤的理由栽赃到你的身上,指不定又将她们被撵出染坊和兄弟被砍头的事,也算到了你的身上。虽然公子已经让人盯着她们,但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可不防。让羽林卫跟着你,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我跟着你,那就正正好了。”

听着她们渐渐远去的声音,陈韶的思绪再一次落到了那几卷世袭诏书上。奈何傅九站在旁边无聊,背着手踢着脚到院子里走了一圈,还是无聊,便又走回来东摸摸西翻翻,闹出的声音三番五次打断了她的思考。无可奈何之下,陈韶只好停下来,看着他百无聊赖的动静,缓声问道:“你那两匹缎子呢,都做成衣裳了?”

傅九道:“给全书玉了。”

陈韶扬眉,“给她做什么?”

傅九理所当然道:“文家和朱家的那些铺子,不都归她管了吗?哪个铺子做的衣裳好,哪个铺子做的衣裳不好,她肯定比我更清楚。我给她,当然是让她拿去最好的铺子给我做衣裳。”

见陈韶的目光看过来,傅九又赶紧补充道:“我只让她给我做两身衣裳,剩下的缎子都送她了。”

以她对全书玉的了解,她肯定不会要那些缎子,但看他的表情,又不像说假,便问:“她收了?”

“她原本是不收的,”傅九得意道,“我给她说,她要不喜欢扔了就是,反正我不会再要,她就无可奈何地收了。”

陈韶看他两眼,“你不是有银子,为何不给她银子做答谢?”

“那不行。”傅九想也不想,便回绝道,“我的银子要留着娶媳妇。”

陈韶失笑:“你要娶媳妇,我还能少了你的?”

“那怎么能一样?”傅九洋洋得意道,“我攒的不仅仅是银子,还是我的一片心意。”

因着前朝太子党延伸出来的种种变故,而显得格外沉重的心情,伴着他天真的表情与纯粹的话语,不由暂时消散一空,轻轻笑上几声后,陈韶有意逗他道:“可有中意的姑娘了?”

傅九叹气:“我打算存够五百两银子就去找中意的姑娘,原本已经存到三百两银子了,可和蝉衣打赌,输给了她一百多两,现在只有不到二百两了。”

陈韶徐徐渐进道:“你只是打算存够五百两银子迎娶你中意的姑娘,我现在问的是,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傅九在脑海里想了一下他认识的所有姑娘,随后摇头道:“还没有。”

陈韶莞尔:“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我喜欢……”傅九想了一会儿,再次摇头道,“不知道。”

陈韶质疑:“你自个喜欢什么样的姑娘都不知道?”

傅九挠挠脑袋,“我还没有遇见她,我怎么会知道呢?”

“不错。”陈韶若有所思地赞扬道,“喜欢是一种感觉,怎么能够被定义呢?”

傅九听不懂。

陈韶自个也没有谈过恋爱,也解释不清楚,便干脆地转移话题道:“近来还有遇到那个白衣女子吗?”

“没有。”傅九摇头晃脑道,“自从公子让羽林卫去找她后,她就没有再出现了。”

陈韶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来确有此事,便又顺着问道:“羽林卫后来还找过她吗?”

傅九颇有些幸灾乐祸:“找过。羽林卫还不信邪呢,连着好几日,把那一片的草都挨着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她。”

陈韶往白衣女子出现的方向看一眼:“那周围的院子呢,有没有检查过?”

“查了,还是没有。”傅九啧啧称奇道,“说不定她真是女鬼变的。”

陈韶再次往白衣女子出现的方向看一眼后,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木盒,缓缓吩咐:“一会儿你去找丁立生与雷德厚问一问,看看他们怎么说。”

先前她没有空来管这件事,而今趁着还不是太忙,倒可以抽出手来好好查一查这个太守府的秘密。在傅九应下来后,陈韶再次换话题道:“边和村那边怎么样了?”

傅九嘿嘿笑道:“已经吓晕好几个人了。”

陈韶吩咐:“说清楚些。”

“那些百姓到边和村后,得知要挖他们卖出去的儿女尸骨,都吓得哭成一片,”傅九哼唧道,“还有好些人给徐光下跪磕头,说他们知道错了呢。徐光威胁他们说不挖骨,就要砍他们的脑袋后,他们又怕死地全围到了那处矮山下。只是看到先前被我们挖出来的那些白骨,胆子小的就直接吓晕过去了。徐光可没有惯着他们,恶狠狠地给他们说了那些尸骨生前遭遇到的种种折磨后,就找来任家守庄子的人监督他们挖骨。徐光还要盯着园子这边,就没有留在边和村,不过他也没有完全不管,每日上午和下午,都会往边和村去一趟,查看他们挖骨的进展。”

陈韶点一点头,表示她知道后,便示意他可以去找丁立生和雷德厚了。等他走后,陈韶稍稍琢磨一二,才坐下来给蕙音写了一封信,主要是询问师渊遇难一事。前朝太子在传闻的葬身火海后,还能活下来,那么师渊也未尝不可。为不暴露身份,她给陈昭也写了一封信。将蕙音的那封信藏在陈昭的信里,一并封好后,才给了羽林卫,让快马送回京城。

之后,眼见天色还早,便又让人去将胡庆鲁请了过来。

自从在大桥镇,让胡庆鲁回太守府等候处置到现在,已过去快一个月。这期间,陈韶既没有找他,也没有给他定过什么罪。在长久的等待中,胡庆鲁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就似惊弓之鸟般,稍有动静便寝食难安。尤其是在朱家被灭后,这种状态就达到了顶峰。而今看到羽林卫找上门来,不等他们开口,他便吓得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羽林卫也不知道陈韶找他有什么事,便不敢耽误地将他给抬了回来。

许是昏迷中也在担惊受怕,羽林卫才将他放到地上,他便幽幽地醒转过来。睁眼瞬间,看到站在一侧的陈韶,本能地打了两个哆嗦,便麻利地爬起来,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