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精神异常
“影子！”
“通道里有无法看清的东西！”
希瓦浑身发颤，想要捂脑袋，双臂却被身旁人牢牢锁住。
手中传来巨大力道令身旁人心里一惊，当即不敢再放松。
“冷静下来！希瓦！”
军哥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眼神锐利，似乎想要穿透一切看到希瓦的心绪。
“摩拉，别吓我啊！你怎么了，快告诉我！”
另一边刀疤脸面色急切，与希瓦那神神叨叨不同，摩拉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萎靡，似乎被抽干了心血。
他双目无神的盯着通道之内，身体不停的颤抖。
两名护持着摩拉的员工，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惶恐之意。
摩拉遭受了某种惊吓，心灵受到伤害。
“该死的！”
见到迟迟没有回应，刀疤脸有些着急。即便他抱着摩拉的脸拼命摇晃，也难以唤回对方的神志。
“刀疤！”
军哥眉头微皱，低声喝道。
刀疤这才反应过来，只能无奈退后两步。
希瓦双眼瞪得滚圆，充满了恐惧，透过甲面，可以看到他的嘴唇不断发颤，上下磨合想要表达什么，但却无法组织语言。
两人的表现令在场员工的心情跌落谷底，面对未知通道，他们也开始打退堂鼓了。
毕竟希瓦和摩拉的遭遇就在眼前，那通道里有什么谁都不清楚。
不过面对渣土星如今的生死危机，这种离奇遭遇并不能让众人直接放弃。
军哥看向老贾，看到对方戏谑的眼神。眉头越发紧蹙，身上不由自主的释放淡淡的威压。
对此，老贾微微一笑。
“他们受到了某种精神干扰。”
嘶哑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阴暗地下令人格外发寒。
众人早有猜测，如今听到老贾的解释，并没有多么抵触。
希瓦和摩拉的行为，的确与精神异常症候非常相似。按照星际安全条例，这种情况下需要对两人进行隔离观察。
可是现在，似乎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尤其是在场众人的目的并不单纯，是在进行一个不可告人的活动。
本身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论是被上层发现，还是返回矿山，他们的下场注定会被追责。
擅离职守本就是大罪，若是加上叛逃，足以背负付出生命代价的罪名，他们承担不起。
“距离目标还有三十处地下坐标，通过129地道，我们可以节省一半路程，反之却要花费更多时间。”
老贾慢悠悠的说着，他此时很轻松，但听到他说话的人，心情却越发沉重。
尤其是军哥，很清楚老贾言语中的真实性。
到了现在，老贾也不担心众人会如何选择。
这些人都是在生死线搏命，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放弃的说法，只是突然的变故确实让人措手不及。
“大家应该都知道，精神干扰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我在这里也没有危言耸听，但有一点可以告诉在场所有人。”
老贾说着，整个人气势变得犀利。
“连队之中早就有精神异常出现，症候数量多达上百例。我想这么说，你们应该可以理解吧。”
老贾声音落下，却如平地惊雷。
“什么？！”
“怎么会？！”
剩下几人脸色为之一变，就连军哥也神色凝重起来。
他还真不知道连队出现精神异常症候的事情，此人是怎么知道的。
除了军哥之外，众多员工云里雾里，不太明白老贾在说什么。
唯有刀疤脸似乎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连队爆发精神异常症候！为何我们没有收到通知？”
此刻的他再也没有先前的浮躁之意，整个人出奇的冷静。
实在是老贾这个消息太过惊人了，渣土运输办三千多名员工，共计三百多个作业连队。
他们这些分别来自三个不同连队，却从未听到过有精神异常症候。
“刀哥，什么是精神异常症候？”
一名员工在刀疤身边悄声问道，此人身材干瘦，却隐隐透露着狠厉之色，他是在场唯一空闲的员工。
不过此刻他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眼神在通道和希瓦两人身上游离。
“难道是精神疾病？”
“渣土星环境特殊，磁场对人体有明显扰动，作业时还会伴随尘土飞扬和机械轰鸣。这样的环境，对人会有较大压力，即便身体受得了，身心健康却受到严峻挑战。”
刀疤点点头，随后又很快摇头。
“没有那么简单，异常症候代表着有实症出现，单纯的精神问题在星际任务中并不奇怪。”
后者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很快明白过来。
而处在众人当中的希瓦和摩拉，无疑成为了当下焦点。
军哥眼神复杂，声音有些干涩。
“你知道精神异常症候代表什么吗？！”
“我知道！”
老贾的回应简单直接，他放下了手中的工兵铲。
细小的微尘顺着铲面流淌，散发着奇异的光泽。
“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什么。”
“之所以要离开连队，除了渣土星天灾，更是因为精神异常个例已经超出阈值，高层已经失去对连队人员的具体把控。”
老人的声音带着一种解脱，以及别样的情绪。
军哥面色越发冰冷，身上的气势越发强横。
一缕淡薄的能量自他体表散开，却在老贾身侧停滞，周围人只觉刮起一阵微风，瞬间又恢复平静。
只有刀疤和那名干瘦员工感应到什么，但都沉闷以对。
“哈哈哈。”
军哥严肃的神情突然消失，大笑出声。
“老贾，那我们真的要好好感谢你。若非如此，我们还会被蒙在鼓里。”
“呵呵，军哥可不要这么说。”
老贾轻笑道，看着军哥的表情越发耐人寻味。
“从生命角度看，无论是肉体损毁，还是精神磨灭，都会致人死亡。”
“我想不仅是我们，许多聪明人早已做出选择。为今之计，还是早做打算。”
军哥颔首，不再多言。
他看向萎靡不振的希瓦和摩拉，在他们耽搁的十分钟里，两人似乎恢复了些许思绪，只是状态仍然很差。
众人围拢过来，在简易医疗包的救治下，两人的生命数值已经趋于稳定，此前无论是心跳还是呼吸，都趋向于崩溃边缘。
军哥手中的仪表，都有几次失去了两人的生命标记，这是很不好的信息，两人的遭遇没有那么简单。
“军……军哥！”
希瓦虚弱开口，面色苍白无血。
他是真的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不仅仅是精神问题那么简单，他的生理机能也遭受了重创，战甲医疗系统发挥了重要作用。
“我们想知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通道之中是否有危险。”
军哥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询问了两人在通道的情况。
探测器回传的画面他们在这段时间中，也重新复盘了许多遍，却并未发现什么，显然那画面并非探测器观察的，或者说是无法被记录的画面。
能够影响精神，很可能是超自然力量的干涉。
“那处通道……”
希瓦想要动作，但身体依然被身后员工护持着。
他忍着全身传来的剧痛，向众人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寂静的黑暗中，两颗探测球划出白色弧线。
掩埋在历史长河的古老史诗，终于迎来了久违的观众。
想要阅读诗篇的浩荡曲折，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就像眼前的两位渣土员工，仅仅窥探一缕过往，便让自身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古老禁忌无人言说，留给世人的唯有无尽哀叹。
“我将意识融入探测器，看到了一个无法言说的场景。这里似乎有一个辉煌的文明存在，但是在一场未知的战火中瞬间崩塌。”
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希瓦的叙述，仿佛也看了一个不曾被人知晓的过去。
军哥眉头微皱，探测画面漆黑一片，除了探测光圈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希瓦所说的文明只能在一种想象之中存在。
“那么，影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强忍探求的欲望，问出了事情的关键。
毕竟希瓦在失去意识时，念叨最多的就是什么影子，似乎给他带了无法想象的伤害。
果然，军哥还没问完，希瓦便开始挣扎。
双手紧贴脑袋，下意识的想要捂住。
但由于身后两人的控制，还有战甲的阻隔，只能听到金属碰撞之声，甲面不时传来酸牙之声。
星际战甲覆盖全身，面部也只是透明材质制成。那是形似玻璃，却又坚韧异常的物质。
透过甲面，众人可以看到希瓦那扭曲的面容。
似乎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其余人见状心中有些不忍。
一人拿出医疗包，想要再给希瓦进行安抚。
精神方面的创伤，即便在当今宇宙中也是一大难题。
肉体上的损坏可以通过细胞基因攻克，精神损伤却从来都像是未解之谜般等待着所有宇宙学者的探索。
军哥却抬手打断了两人的打算，见此也只能停下动作。
他们不知道怎么办，但军哥作为队长，尤其是这支队伍的主事人，自然要听他的。
“老贾，不要耽搁了。你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
随着军哥声音落下，其余人也是看向老贾，惊讶之余，也纷纷有些期待。
老面孔在星际战士中极为少见，尤其是在作业连队。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们也知道老贾不是简单人物。
但是众人也没有抱什么希望，精神疾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军哥虽然信誓旦旦的说出来，但没人当做回事。
“呵呵，小老儿多吃了些饭，却不代表比各位多什么本事。”
老贾对此置若罔闻，摇头之余，看向了不断挣扎的希瓦。
“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平淡的话语，却冰冷无温。
“精神出现问题本身没有什么，但精神异常症候代表着潜伏期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