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一早,成绩表贴到了教室的后黑板上。
祁终个子不高,在后面垫着脚,望眼欲穿。
孟儒凭借身高优势看清了内容,低头安抚祁终:“你没事。”
祁终开心地笑了笑。
“那你呢?”
他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直白地让人心尖发颤。
孟儒动动手指,最后也只是捏了捏他的耳朵,忍着心里的疯狂。
“我也没事。”
“沉沉和曲渊呢?”
论一秒打破好心情。
孟儒咬着牙回答:“都没事!”
那就没事啦!
祁终好心情地蹦蹦跳跳地回座位,颠颠地在心里唱歌。
今天——是个好日子——
好日子很快终结了。
每个班的最后一名被叫出班级。
想到规则,祁终心里有些好奇每个班末尾的学生会被怎么样。
学生时代,应该不会太严厉……吧?
忽然传来凌厉的破空声和沉闷的击打声,祁终看不见,又不好意思让余沉起开,纠结犹豫的时候,余沉主动讲了出来。
“每个班每次排名最后一名的学生,如果每科及格,受二十鞭刑。如果不及格……”
余沉顿了顿。
“关小黑屋。”
都用上刑了!
祁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不会死人吗!”
余沉看着他惊讶疑惑的眼神,移开视线。
“不会。”
顶多让人发疯。
“小黑屋是什么?”
听起来比挨鞭子强一点。
余沉避而不谈:“我没去过,我不知道。”
祁终想到这次的成绩,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在我离开之前,你能一直帮我补习吗?”
他双手合十祈求。
“拜托拜托。”
一直这个词多么美好,让人遐想未来的无限美好。
离开这个词又多么残忍,抹杀了未来的一切可能。
祁终攥紧了拳,又隐秘地松开。
“好……”
“沉沉你最好了!”
他果然又开心地抱住他,笑盈盈地。
直到班里受罚的学生回来,祁终才彻底明白鞭刑并不是玩笑。
那个人被打得皮开肉绽,有一些连续在同一个地方打好几鞭的地方已经堪见白骨脉络。
祁终打了个冷颤,可是那个学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拿出试卷,听着老师讲课。
好……好诡异……
祁终眼睛水润润的,看起来要哭不哭,可怜兮兮地。
余沉又过来哄他。
“你好好跟我补习,没事的。”
祁终怯生生地点头,闷闷不乐。
小黑屋里有什么祁终不知道,但是造成的后果他很快就知道了。
中午放学,四个人走出教学楼,孟儒突然把他拉进怀里。
他还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就听到重物坠地的闷响。
“有人跳楼了。”
祁终茫然地仰起脸。
“先去吃饭。”
可能是怕祁终看见,孟儒把他捂得严严实实的带走。
但祁终还是透过缝隙看到了一点点。
大片流淌的鲜血刺激着他的神经,周围视若无物的学生一脸麻木。
怎么会这样啊……
祁终揪紧了孟儒的衣服。
吃饭的时候孟儒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对祁终说出了打听的消息。
“是一个被关小黑屋的玩家。”
祁终在热闹熙攘的餐厅,硬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听说关了两个小时,回来以后就疯了。”
祁终张了张嘴。
好吓人。
一直到第七天,玩家们迎来了第三次考试。
从第二次考试开始,学校对题量和时间有所压缩,九门学科刚好考了一天。
这几天祁终稳定下了饭搭子人数,一直都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吃饭。
不过曲渊一直对自己没有单独和祁终吃过饭而耿耿于怀。
任务进度止步不前,祁终后来被693提醒,进行互动的时候还被人拱火起哄,要求他主动独自去探索线索。
那些不好的言论很快被其他弹幕有意无意地刷屏略过,693封了这几个人的发言权。
这里不是现实,没有封号拉黑的功能。
但是死亡率诡异的稳定了下来,现在基本上每天死一个。
第一天四个,第二晚四个,第三晚平安夜,第四天、第五晚、第六天分别死了一个。
20个人进来,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人心惶惶。
刀疤大哥独自出去找了几次,伤口越来越多,还是好心地向其他玩家分享了一些线索。
可能是因为祁终和孟儒之前找他的事情,让他对他们多了一些好感。私自里说的要比对那些人多。
那两个被抓走的人已经遭受了副本异变,如果他们可以看到自己的san值,估计已经跌落到五以下。
这种情况很有可能被副本同化,变成副本怪物之一。
这件事半真半假地告诉了其他人,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怀疑身边的人。
一时间,玩家之间的气氛更加紧张。
祁终拄着小脸闷闷不乐的。
曲渊过来捏了捏他的耳朵,笑着问他:“你怎么了?”
祁终当然不可能对一个副本Npc说实话,只是嘟了嘟嘴,有些不高兴
“我不想考试了,好烦啊。”
也就这是假的世界,在真的情况下,两天一考试,早就被人举报了好吗!
曲渊忍俊不禁,揉了揉他的脑袋。
【玩家学生角色扮演度:95%】
祁终:!!!
意外之喜!!!
祁终不焉了。
祁终支棱起来了。
呆毛都耀武扬威地立起来晃晃荡荡。
曲渊坏心思地看着他的呆毛若有所思。
“我如果用力拽,你的呆毛会掉下来吗?”
祁终惊恐地睁大眼睛。
你是魔鬼吗!!!!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谴责,曲渊也觉得自己有点匪夷所思,最后用力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留下祝福,走了。
“考试顺利。”
祁终歪了歪脑袋。
好像一直挺顺利的。
三个人轮流给自己讲题,不擅长的文科基本每一次都会押中许多,及格没有问题。
每次成绩下来都会有人被老师拎出去受罚,听说昨天那个是在医务室拿药的时候死亡的。
祁终抖了抖。
现在的一切太顺利了。
顺利得让人有些心慌。
总感觉会出什么事。
考试之前又是一顿令人羞耻的呐喊。
祁终听着他们声嘶力竭地喊着“好孩子上天堂,乖孩子下地狱。”,突然有些荒谬。
好孩子与坏孩子的定义和区分是什么?
天堂和地狱分别是什么?
祁终跟着小声做嘴型,捏紧了小拳头。
邪恶的洗脑组织!
好在今天也蒙混过去,祁终拿起笔就开始写。
他不喜欢在做题前浏览一遍卷子的大概,一般上来就直接开始做。
没办法,就这样他还有可能做不完卷子。
祁终写字的时候左手不习惯压着纸张,瘦削微微凹陷的手腕卡在桌子边,手指小动作很多,最经常的还是虚窝成拳,拇指不断刮挠食指内侧。
所以他的食指内侧有一层很薄的茧,颜色也要粉红一点。
余沉总是看得心痒,却又不好意思做什么,犹豫了好几天才鼓起勇气握住他的左手。
“别总是挠这里。”
祁终没觉得冒犯,哦了一声顺嘴下来。
“你真的和我姐姐好像。”
余沉抿抿唇,没回他。
他不想和别人像,很容易让自己觉得他只是个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