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辞灵从未觉得时间是如此漫长,一个时辰过去,她和帝云宸的身上都出了许多汗。
剿伐之战又持续了三日。
北仙府守卫最严密之地,一黑衣女子戴着青色面纱,通过层层防卫。
她看了一眼地上缓缓转醒的男人,从一旁端来茶水,倒上,然后递到他嘴边,面无波澜。
“喝吧。”
何期雪一连昏迷几日,身体极度缺水,就着杯子连喝几大口。
黑衣女子没有看他的眼睛,声音冷漠。
“慢点。”
何期的雪目光一直落在女人身上,只觉得她的身影非常熟悉,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你是张晚清?”
他有些诧异,想不通张晚清为什么会出现在北仙府的地盘。
黑衣女子伸手取下面纱,面无表情地扫过他一眼,放好茶杯。
何期雪双脚被绳索捆绑,双手也被反绑在背后,他挣扎着坐起来,看着张晚清的眼睛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沐家不是送你回揽月阁了吗?”
虽然她存了坏心思,在城主府千方百计地陷害帝辞灵,但沐氏夫妻并没有对她赶尽杀绝,只是把人送回了揽月阁,她亲生父亲生活的地方。
张晚清的心绪依旧没有波动,静静道:“我是回去了,但是他们将我当作拉拢其他势力的筹码,逼迫我上了花轿,然后我逃婚了,可惜逃跑途中遇到了北仙府的人,他们觉得我的体质上等,几经辗转,在仙主寿辰时将我当作礼物送给了出去。”
她本是身份高贵的清云公主,受千万人仰慕,一朝跌落云端,成为别人送给仙主的鼎炉,亦是玩物。
本来这些时日她已经释然了,听闻其余三大势力联合围攻北仙府,何期雪首当其冲,她如一潭死水的心又活了过来。
张晚清站起身,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何期雪:“你现在舒心了?我想陷害沐挽卿,却被赶出沐家,揽月阁转手就把我送人,而现在……我又迫不得已进了北仙府!”
她的双眸好似经历了人世蹉跎和沧桑,透露出彻骨的寒凉来。
“你我皆是阶下囚,又何必说谁比谁高贵。”
想到一年来受到的种种屈辱,张晚清冷冷一笑:“你不用跟我套近乎,我知道你心里不喜欢我,这里是仙主的住处,守卫森严,你逃不出去的!”
她一开始到这里也有逃跑的想法,可一次次的失败之后,她绝望了,顺从了命运的安排。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何期雪透过窗户向外远眺。
张晚清似是很乐意看见他如今落魄的场面,并不避讳给他说战况:“诸神之渊、天衍和云之彼端三大势力一齐攻打北仙府,你被仙主掳来,想必是要被当作人质,为他留一条后路。”
就算傅长勋贵为一方仙主,可他也不会盲目自信,万事都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而何期雪,就是他为自己留的后路。
“仙主回来了!”
外面突然响起一道欣喜的声音。
张晚清一下子紧张起来,弯腰把何期雪推倒:“快装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