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韩琛的手机骤然响起,他目光转向对面的李一鸣。
“李先生,您用完餐了吗?若是饱了,我便带你去个地方。”
李一鸣心下一动,看来最后的时刻已至,他迅速放下碗筷,直视韩琛。
“琛哥,我已经吃好了,有何吩咐,尽管说无妨。”
韩琛微微点头,忽地伸出手,一人上前递来一只漆黑的布袋,透不出丝毫光线。
“李先生,接下来的目的地尚需保密,所以请戴上这只袋子,抵达时自会解开。
您也知道,我们的交易,关乎沙头的命脉,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琛哥,不必多言,规矩我懂。
”李一鸣微笑打断,多年的卧底生涯让他深知,遮掩接头人的身份是常事。
某种程度上,这已是常态,李一鸣对此心知肚明。
“那就好。”
韩琛脸上的笑意消退,手指轻动,随即有人将黑袋套在李一鸣头上。
此刻的韩琛,与平日李一鸣所见判若两人。
实际上,这才是真正的韩琛,身为三合会大佬,他绝非表面那般和蔼,能管理如此庞大的势力,绝非易事。
然而,韩琛起身离席,并未与被带走的李一鸣同行,而是走进屋内向陈永仁交待事宜,递给他一张纸条。
“你们稍后前往此处,纸条上有接头暗号,到时候照做即可,其他事无需挂念。”
此刻的韩琛,前所未有的耐心,详尽解释给陈永仁和傻强听。
这是他近年来最大的一笔交易,任何意外都将对他造成重创。
无论从资金还是人脉,韩琛好不容易与对方搭上线,若真出岔子,对方必不再与他合作。
如此一来,韩琛的生意将遭受重创,更别提他不能失去的重要客户——李先生,即李一鸣。
屋内,韩琛向陈永仁和傻强交代一切,交代完毕后,他突然离开房间,一同乘车前往预定地点。
韩琛自然不会亲赴交易现场,只有在陈永仁等人验货后,他才会亲自过目,以防黑吃黑,确保自身安全。
能活到现在,成为三合会大佬,至今无人能抓到把柄,韩琛靠的就是谨慎。
如今,他依旧小心翼翼,绝不轻易涉险。
只有确认无误,验货完毕,韩琛才会带着钱进行交易,将钱交给对方,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至于如何运输货物,那是手下人的事。
陈永仁在屋内,拿到象征路线的纸条和其中的暗语,但纸条在傻强手中,暗语只有打开后才能知晓。
但在抵达目的地前,他们无法查看纸条。
两人互相监督,就连开车的都不是他们,韩琛对此管控严格,因此多年未出问题。
此刻对韩琛而言,已是图穷匕见之时,陈永仁已掌握具体路线,虽不知暗语,但他无需在此刻行动。
陈永仁真正的目标是等三方人马齐聚,一举将他们拿下。
因此,在黄志成带人到来之前,陈永仁不会轻举妄动。
现在,陈永仁需要做的,就是将消息传出。
为此,他必须说服傻强,找个合适的借口外出报信。
当然,此事陈永仁早已安排妥当,告诉傻强自己要打电话。
然而,世事难料,毫无准备的陈永仁被送上车,司机也是韩琛的心腹。
即便陈永仁已告知傻强要打电话,也不可能当着傻强和韩琛心腹的面拨通电话,那样只会被人视为愚蠢,绝无成功可能。
就算傻强与陈永仁关系再好,也无法容忍陈永仁通风报信。
韩琛的心腹更不可能坐视不理,必定会对陈永仁采取行动。
那时,陈永仁的计划将彻底失败,所以他必须先为自己创造一个安全的通话环境,否则他将束手无策……
就在这一刻,忽然,陈永仁察觉到路边有一处神秘的市集,他立刻高声呼喊。
“驾驭者,驻足!”
驾驭者瞬间停下,他虽是韩琛的亲信,但连韩琛都对陈永仁深信不疑,他自然不敢违背陈永仁的指令。
然而此刻,他必须询问清楚原委,于是目光投向陈永仁。
“何事?阿仁兄,此刻我们分秒必争,必须立即前往,否则琛哥察觉,我将难以交代。”
此时,驾驭者明白无法对陈永仁发号施令,便搬出琛哥的威严,期望能压制住陈永仁。
陈永仁一脚踹向驾驭者的座椅,令其身躯一震,随即瞪了他一眼,斥责道:
“老子口干舌燥,想买瓶灵液解渴,这点小事,你也需禀告琛哥?你也管得着?若是我渴死,你要陪葬不成?”
面对这种低阶手下,陈永仁自然毫不客气地呵斥,但此刻的时机,他也不能轻易糊弄过去,毕竟此刻正是关键时刻,于是他向傻强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帮腔。
傻强误以为陈永仁担忧女友送花的事,立刻想到作为陈永仁的生死之交,此刻他绝不能拆台,反而要配合。
“正巧,我也口渴了,阿仁你多买瓶灵液,不,买两瓶,给这位兄弟也备上一瓶,对吧?兄弟,此事你不会泄露出去吧?”
最后一句,傻强是对着驾驭者说的。
在三合会中生存,即使傻强再单纯,也不会是个善茬,威胁之事对他而言轻而易举,毫无生涩之感。
驾驭者见两位老大最倚重的手下都要去买灵液,到了这一步,就算他去向老大通风报信,恐怕也抵不过这两人的说辞。
此刻,他只能勉强挤出笑容回应。
“我明白了,去买灵液吧。
最好别耽误太久,否则我可不好交代。”
无奈之下,他只得答应。
驾驭者就算有再多异议,恐怕也会被斥责小题大做。
况且,这种状况他已经经历过多次,未曾出过岔子,自然不会认为这次会有问题。
其实,这是驾驭者过于自信了。
韩琛为了保密,不可能告诉他这次行动的详情与重要性。
因此,驾驭者以为与以往无异,自然不会太过重视。
尽管韩琛一如既往地严格监视他,但对他来说并无太大区别。
毕竟,一贯如此并未出问题,人都会有所松懈,驾驭者的行为也就情有可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