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寒打发了下人,“你们且下去,冷延,你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主子。”冷延知他要与墨韬谈判,当即倒好茶,出了正厅,在外间把守着。
“今日之事虽是意外,但毕竟发生在本王府上,又与庶妃有关,本王定会补偿于你。”
楚玄寒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他需得尽快处理好此事。
“微臣的发妻死不瞑目,这能如何补偿?”墨韬来的路上便想好,要提什么条件。
他作为官员,最在意的是权力,其次才是钱财,而这次的机会,他或许能狮子大开口。
楚玄寒先发制人,“墨大人担任员外郎一职也有些时日,按理来说早该升为正五品郎中。”
墨韬对此却并不满足,“殿下这是想以微臣发妻的一命,买微臣从五品升到正五品?”
换做是以前他会求之不得,毕竟他太久没升迁,但如今涉及到人命,他必须抓住这机会。
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楚玄寒知他定不会愿意,也已想好了对策,多给点甜头便是。
“暂且只能这般安排,否则太过显眼了些,等再过两年,礼部左侍郎之位便是你的。”
侍郎可是正三品,由不得墨韬不动心,眼里瞬时便泛起贪婪的光芒,“殿下此话当真?”
楚玄寒早已想好一切,“本王可立下字据,盖上私印,不过墨大人该怎么做,自当清楚。”
墨韬这一路也不是白想的,自有定数,“微臣明白,是微臣发妻护女心切,才出现这等意外。”
“很好,那此事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本王知。”楚玄寒说的很郑重,实则压根没想兑现。
墨韬也留了一手,防着他失信,“殿下若真能兑现承诺,微臣便保证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这保证也不过是说来哄楚玄寒的,他已差人去书院喊墨连华回府,届时定会如实相告。
楚玄寒知他不可能真对儿子保密,但并不担心,“你来之前可有让人去御王府报信?”
“殿下放心,微臣是直接从府衙赶来。”墨韬带着目的前来谈判,又怎会让楚玄迟参与?
“厚葬令夫人吧。”楚玄寒彻底松了口气,他从未将墨韬放在眼里,只怕楚玄迟插手罢了。
“多谢殿下。”墨韬以薛氏的一条命,换取楚玄寒在高官厚禄上的一份承诺,倒也心满意足。
楚玄寒不想事情又被闹大,“贵府上的人,自己处理好,若是无力处理,本王也可代劳。”
墨韬连发妻的性命都能利用,自也能舍弃墨淑华,“微臣会让小女带着他们前往江南安置。”
“本王这就去立字据,墨大人且喝杯茶,稍等片刻。”楚玄寒起了身,径自往书房走去。
他其实可让人拿来笔墨纸砚在正厅写,但他还有事要交代冷延,这才找了借口去书房。
“是,殿下。”墨韬不怕他做手脚,因为他若不想写这张字据,便不会主动说出来。
楚玄寒一进书房,便吩咐冷延,“让人盯紧墨府,若墨家女去江南,便在路上全部做掉。”
盛京与江南隔着千山万水,山上有山贼,水上有水寇,出点什么意外,也在情理之中。
冷延一听便知是要杀人灭口,沉声应下,“是,主子。”
楚玄寒随后让其研墨,立下一份字据,保证自己三年内将墨韬送上侍郎之位,盖上印章。
他待字据晾干后,又回到正厅,将字据给了墨韬,“墨大人收好,带令夫人与令嫒回府吧。”
“微臣多谢殿下。”墨韬看完字据,满意的纳入袖袋中,然后吩咐下人,“带夫人与小姐回府!”
“是,老爷。”下人应声,有人上前去抬薛氏的尸身,另有人则去隔壁请墨淑华等人。
墨韬前脚刚准备走,便有下人慌张的进来禀告,“殿下,不好了,庶妃娘娘疯了。”
楚玄寒看了眼立足脚步的墨韬,“定是如墨小姐一般,也被吓坏了,让府医瞧瞧吧。”
“是,殿下。”下人躬身退了出去,这场演给墨韬看的戏便算是做完了。
待墨韬走远了,楚玄寒才问,“御医可过来了?”
冷延沉吟一声,“差不多也快到了。”
楚玄寒惦记着他的皇长孙,“去明月居,看看王妃吧。”
***
御王府,后院。
风影刚禀告完墨韬去了祁王府的消息。
他眼巴巴的看着墨昭华,“王妃,我们真不去看热闹?”
墨昭华老神在在,毫无兴趣,“叔父既先一步去了,便没的热闹可瞧。”
他们虽有青花这个眼线,但也无法及时传消息,只能让人守在祁王府外面。
如此只能知晓有什么人进出王府,不知里面的具体情况,消息相对要滞后的多。
“为何没得热闹?”风影不明白,他认为墨韬去了王府,应该更热闹些才对。
墨昭华慢条斯理的开口,“祁王定会与叔父做交易,轮不到我们插手此事。”
“是何交易能让墨大人答应息事宁人?”风影好奇心重,也很好学,不懂就问。
墨昭华呷了口茶,“权势地位罢了,叔父多年未能升迁,这个诱惑他根本抵不住。”
风影仔细想了想,“他如今是从五品,礼部并没有四品官衔,难不成还能升到正三品?”
墨昭华道:“祁王大概是会先以此哄着叔父,给他升个正五品稳住,让他不追究发妻之死。”
风影拧着眉头,“连熟悉都不相信有这等好事儿,墨大人在官场多年,便这般好哄的么?”
墨昭华敛眸,“这是他最好的机会,他如何舍得错过?”
前世的墨韬为了升官,不惜与乘龙快婿周绍堂,一起捏造了诸多证据,污蔑辅国公府。
风影还在虚心求教,花影又来禀告,“王妃,最新消息,墨大人已带人离开祁王府。”
风影闻言,对墨昭华越发的钦佩,“他还真没把事闹大,王妃跟主子一样神机妙算啊。”
墨昭华轻笑,“这叫知己知彼,那好歹也是我的亲叔父,我对他多少是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