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王府外。
乔氏写的那封信,很快便送了过来。
送信的是府里的马奴劳泰,曾与乔氏 一起在主院当过差。
劳泰因得罪了兰如玉,被赶去了马厩成了马奴,很得乔氏的信任。
每次往御王府送信,都是由他去,连御王府的几个门房都已认得他了。
看到劳泰过来,门房便知这是从给御王妃的信,很重要,需得立刻呈上去。
这封信很快便辗转到了后院,再由琥珀递到了墨昭华的手里,期间片刻没耽误。
墨昭华展开信笺,仔细看着乔氏稍显别扭的字体,“庆儿好端端的怎会落水?”
乔氏所学的字有限,即便是写信也很简单,只写了事件,而不曾将整件事写清楚。
不过这样也好,她只会写明重点,况且当时她才刚让冬雨去打听,确实也不知过程。
琥珀知她在意墨庆华,便自告奋勇,“主子,可要奴婢回去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不用。”墨昭华折起信笺递给她,让她销毁,“若庆儿有事,姨娘自会让人来报信。”
琥珀吹燃火折子,“如今尚书府已是兰姨娘当家,乔姨娘与庆少爷,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故而我才叮嘱乔姨娘,有事及时来传信。”墨昭华霸气道,“母亲护不了他们,我可以。”
琥珀将点燃的信笺扔入火盆中,“但愿庆少爷平安无事,否则乔姨娘又如何接受得了。”
墨昭华眼神冷冽,“会没事的,大夫治不了还有御医,即便是娘家事,该管时我也要管。”
她早已在心中发过誓,此生定要护住想护的人,而乔氏与墨庆华,便正是其中两位。
“主子,你怎在做小衣裳呀?”琥珀办完正事,瞧见一眼瞥见绣架,“难道是有喜了?”
小衣裳目前还处于制作初期,只有个形制,尚未刺绣,因此未用上绣绷,只摆放在绣架上。
“你个小妮子,若是有这等好事,我还能瞒着你?”墨昭华笑道,“这是给珍珠准备的。”
“主子亲手为珍珠的孩子缝制衣裳?”琥珀惊呼,“我的天啊,哪家的主子能做出这等事来?”
墨昭华起身走到绣架前,“莫要嫉妒,我会做两套,一套给珍珠的孩子,另一套留待给你。”
琥珀脸一红,俏生生的甚是好看,“主子又打趣奴婢了,奴婢年纪还小,才不要生孩子。”
“不小了,今年也要及笄了。”墨昭华许诺,“只要你有相中的,我便为你筹备婚事。”
“奴婢没有……”琥珀连耳尖都发红,脑中迅速浮现出了一男人的模样。
墨昭华道:“没有便好好找找,府里这些个未婚男子,除了护卫都任你挑选。”
雾影与疏影都已有了意中人,风影年纪小还不合适,她不想琥珀爱错了人。
“主子~”琥珀娇嗔一声,“搞得好似选夫一般,被人知道了奴婢还要不要脸?”
“害羞了?”墨昭华打住,“那我不说了,你明白就好,私下也可找珍珠帮忙掌眼。”
***
墨庆华一直未醒来,因着落水着凉,夜里便发起了高热。
紫嫣是他的贴身丫鬟,在房里伺候着,发现了此事却不曾通知下去。
她作为兰如玉的人,明知兰如玉的目的是让墨庆华死,自然是要帮着点。
因此直到晨曦微露后,很快会有其他人进来查看,她才出去吩咐下人熬药。
药是昨日大夫开了方子后去药铺买回来的,只是不好提前熬好,会影响药效。
墨韫从昨日里便在担忧着,得到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墨庆华的额头。
“怎这般烫?”他感觉手心一片炙热滚烫,“是不是夜里睡死了,连少爷发热都不知?”
紫嫣垂首立在一旁,“没有,奴婢彻夜未睡的坐在床边,时不时便会摸一摸庆少爷的额头。”
她的谎话信手拈来,却连脸都未曾红过,话语笃定,不知道的还真要被她给骗了过去。
“你当老夫傻吗?”墨韫怒喝,“即便是发高热,也该有个过程,岂会一开始便这般烫?”
“老爷恕罪,昨儿个庆少爷落水,奴婢也受了惊吓,熬到黎明实在熬不住,才眯了一小会儿。”
紫嫣没想到这么快被拆穿,连忙跪了下去,却依旧说谎,墨庆华分明是夜里便已发热。
她说的跟真的一般,“哪知就这么会儿工夫,庆少爷便发起热来,奴婢醒来时已是这般烫。”
“奴婢怕老爷责罚,才想着否认,奴婢真的是无心之过,奴婢日后定会好好伺候庆少爷。”
墨韫怒道:“乔氏这院里的人,没一个有用的,孙昌,去老夫院里调个机灵点的丫鬟来伺候。”
孙昌提醒他,“老爷,您院里没有一二等丫鬟,只有些粗使的丫鬟婆子,怕是伺候不好庆少爷。”
自从发生过乔氏被玷污的事,墨韫便在兰如玉的提议下,将院里的一二等丫鬟都打发走了。
只剩下粗使的三等丫鬟,平日在院子里干些洒扫的活儿,或者去厨房给厨子打下手备菜。
让她们来伺候主子,那是万万不可,尤其还是伺候染上了风寒的墨庆华,更是使不得。
紫嫣趁机请缨,“老爷,请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定会将功折罪,伺候好庆少爷。”
墨韫也懒得折腾,“罢了,既无人可用,老夫便再信你一次,若还犯错,休怪老夫无情。”
他也不是真没人可用,老夫人与兰如玉的院里,都有机灵的丫鬟,实在不行还有乔氏。
紫嫣暗松了口气,“多谢老爷,奴婢定当尽心尽力。”
墨韫看着床上的墨庆华,小脸通红,嘴唇又发白,心中竟升起了一丝丝怜爱。
墨庆华发高热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蔷薇苑,乔氏得知后担忧不已,又来了主院。
奈何她连院门都没能进,越是哀求越被下人驱赶,不得宠便是如此,下人都敢欺负。
兰如玉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冷笑,如今的尚书府,真真已是由她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