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勤政殿。
文宗帝又宣了楚玄迟,“老五,那墨家女,你觉得如何?可还满意?”
楚玄迟让雾影大张旗鼓的去尚书府接墨昭华,这事整个盛京城都已知晓。
但那次后双方没再走动,文宗帝怕楚玄迟没看上墨昭华,万一私下对武将们说了些什么会影响他的圣名。
“既是父皇赐婚,那满意与否,儿臣不都得娶进府么?”楚玄迟知他心思,自不会表现出对墨昭华的兴趣。
文宗帝心微微一沉,“你这是不满?要知老六也曾向朕求娶过墨家女,但朕却允了你。”
楚玄迟语气淡淡,“只要父皇觉得合适,儿臣自没意见,相信父皇所赐必是极好。”
文宗帝赶着说好话,“墨家女家世虽差了些,但相貌极佳名声好,琴棋书画也是样样通。”
楚玄迟点了点头,“儿臣也有所耳闻,还听说六皇弟与墨姑娘乃是两情相悦。”
文宗帝解释,“何来的两情相悦,不过是老六一厢情愿,你莫败坏了女儿家名声。”
楚玄迟特意事挑明,“可六皇弟既求父皇赐婚,父皇却将其允了儿臣,六皇弟怕是要记恨儿臣了吧?”
文宗帝主动揽下此事,“这个你无需担心,朕自会与老六说道,赐婚圣旨已下,你也该与墨家女多亲近。”
楚玄迟应声,“是,父皇。”
文宗帝迫切希望他能接受墨昭华,“那姑娘性子好,你皇祖母甚是喜欢,你多相处些时日定能发现她的好。”
楚玄迟表现的有些抗拒,“儿臣遵命。”
文宗帝表情也淡了,“你难得出门,既已进了宫,便去给你皇祖母请安吧。”
楚玄迟应声告退,去了寿康宫,元德太后看到他还颇为意外。
“真是老五来了?哀家没听错吧?”元德太后不便出宫,很少能见到他,只能时常赏赐。
桂嬷嬷笑着回答,“没有,确实是御王殿下来给娘娘请安,但娘娘也无需激动。”
元德太后让宫人给她整理仪容,“怎能不激动,哀家这么多年才见了他几回?”
以前见不到是因为楚玄迟远在南疆,如今难见则是因他腿脚不太方便,不过感情疏离,见了面也无法亲近。
“迟儿,昭昭是哀家看着长大,性子真的是极好,哀家愿你们能琴瑟和鸣。”太后想借墨昭华来拉近距离。
楚玄迟因年少未得庇护,心中有些怨念,“皇祖母既知墨姑娘好,为何还要看着她被孙儿害了一辈子?”
元德太后看到他坐在轮椅上,心疼又内疚,“迟儿也很好,不会害昭昭。”
楚玄迟苦笑,“让她进府便守活寡,连个孩子都不能给她,孙儿好在何处?”
元德太后只能安慰他,“会好的,你的伤会好,孩子也会有,你切莫要灰心。”
楚玄迟似笑非笑,“皇祖母既有此期盼,那孙儿便借皇祖母吉言,多谢皇祖母。”
元德太后为墨昭华制造机会,“女儿家害羞,迟儿是男子,往后的日子多主动些。”
“是,皇祖母。”楚玄迟听着她与文宗帝如出一辙的话,心里又多了些怀疑。
墨昭华到底是楚玄寒的棋子,还是太后的棋子?
***
翌日上午。
御王府的马车停在尚书府外。
在文宗帝看来,楚玄迟是按他的吩咐做事。
墨昭华得知御王府的人来接她,还要留她用午膳,赶紧收拾东西。
她带着月影进了王府,看到了熟悉的楚玄迟与雾影,连心情都变得很好。
“玄迟哥哥,近来身子可好?”鉴于月影的身份,墨昭华便没屏退。
楚玄迟在自己人面前也无需假装不喜她,“甚好,昭昭每次都要关心么?”
“玄迟哥哥不喜欢?”墨昭华何止想嘴上关心,她都恨不得给他把脉。
楚玄迟抿唇轻笑,“有人这般关心,本王开心还来不及,又如何会不喜?”
墨昭华尽量表现的像个小女儿家,“玄迟哥哥可还记得我们上次说过的话?”
楚玄迟就差把她说的每个字都记住,“昭昭真给本王带了亲手做的女红?”
墨昭华示意月影将东西呈上来,“看来并不只有昭昭一人惦记着约定。”
楚玄迟接过来,打开上面盖着的红布一看,原来是三条藏青色手帕。
他有些意外,本以为她会绣荷包香囊之类,那些都是女儿家的定情信物。
不过手帕也好,只要是她亲手绣的就行,至于其他的东西,相信日后也会有。
他仔细瞧着,手帕样式各不同,一条悬崖的松树,一条雪中柏树,还一条石竹。
白色的雪,褐色的悬崖,绿色的松柏竹,绣的栩栩如生,针脚细密且平整。
他小心的收起来,嘴角含着笑,“昭昭的女红做得真好,可为何是三条?”
“一条擦汗,一条擦血,还有一条……”墨昭华说着突然停下看着他。
楚玄迟见她戛然而止便追问道:“为何不说了?”
墨昭华的眸子略显黯淡,像是有心事,“等以后再告诉玄迟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