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怜坐回椅子上,将最后的绣布收尾做好。
“你们要不要吃包子?我去买。”马青询问道。
陈怜抬眸,摇了摇头,“我们吃饭来了,你吃吧。”
马青应了一声,朝不远处的包子摊走去。
“娘子,你绣的愈发好看了。”他看向绣布快要完成的梅花说道。
她抬眸望向徐鹤,眼睛如星星般亮眼,“那相公是否要学?我教你绣。”
“好,我学学。”
徐鹤坐在旁边,拿起她方才绣的绣图,尝试了起来。
“按纹路开始绣...”她在一旁认真教着,这一幕可谓是羡煞旁人。
“嘶...”
细长的针头刺在徐鹤的手指头上,一颗红色血珠从伤口冒出。
“瞧你那么粗心。”用满是责怪的语气说着,用带有清香的喜鹊帕子擦拭。
徐鹤望着她认真专注的模样,心底暖流划过。
她收起带有血迹的帕子,拿过徐鹤手里的绣布,“我来吧。”
那针线在陈怜手里仿佛活了过来,手脚麻利的从绣图穿刺,很快,最后一朵梅花绣制完成。
“相公,我去衣坊卖绣布帕子。”
徐鹤应了一声,叮嘱一番后,招呼两名过来卖菜的大婶。
她拿着绣布,步态轻盈地走着,走过三个路口后,来到衣坊,将那八块绣布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如往常般摊开帕子看了起来。
“姑娘,哪几块是你绣的?”
陈怜指着三条布帕,“这是我绣的。”
这三块分别是白鹤,梅花,还有两只鸳鸯戏水。
“不错,不错,不错。”她眼前一亮,连赞三声,“这两块白鹤与鸳鸯鸟卖你三百文,其余的如往常两百文如何?”
陈怜闻言欣喜万分,第一次绣的帕子卖那么多钱,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好,我去买二十块绣布,与绣线。”
老板娘应了一声,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咦,陈怜,真是巧啊?”一道男声从身后响起。
她扭头一瞧,原来是溪尾村的刘文,那凤眼对她上下扫视,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她客气一笑,“是的,真是巧。”
话落,陈怜回过身,继续挑选着绣线,并不想再搭理他。
当那天在丁香口中得知,每每有意无意的触摸丁香的手,刘文在自己的印象愈发不好。
当自己踮起脚尖,想要拿红色绣线时,刘文先她一步,拿过绣线,那只大手却趁机摸了一把自己的手背,身体紧贴自己后背。
她被吓的松开手,闪过一旁,瞪大眼睛怒火从心底涌出。
”你摸我做甚!?”
此话一出,瞬间吸引客人与老板娘的注意。
刘文暗暗吞咽口水,心不由的慌了起来。
没想到陈怜会大声呵斥他,这招已在许多姑娘前屡试不爽。
特别是杜丁香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他本以为陈怜与杜丁香一个性格,又瞧她比杜丁香生的水灵。
便想着揩揩油,说不定还能往更进一步发展。
不料,却是一个硬茬子!
“我...我不小心碰到的。”刘文一副心虚的样子反驳。
“是吗,为何你早不拿晚不拿,瞧我踮脚时,你才伸手拿,而且身体还贴我后背上?”
刘文脸色倏然变白,眼神飘忽不定,手指着陈怜的的脸。
“你...你胡说八道!”
“你...你狡辩!”
这时,一名姑娘站了出来,“我与他一个村的,他...他上次摸我屁股。”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他扫视一眼周围,推开陈怜,沿着过道逃窜而出。
“这人真是流氓...”
“就是,应该告去衙门,公之于众。”
众人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纷纷指责起来。
“姐姐,你真勇敢。”那名扎着长辫子的姑娘走到她面前夸赞道。
陈怜笑笑,“你也很勇敢。”
“那我先走了。”打完招呼后,来到老板娘旁边付钱。
陈怜望着她的背影与一颦一笑,不知为何,她的长相竟与徐鹤有几分相似。
“许是巧合吧。”
说完,转头继续挑选着绣线,最后买了红黄蓝绿青蓝紫七种线与二十块绣布。
“老板娘,一共多少钱?”
她数了一番,开口道,“绣布一块10文,绣线50文一股,一共550文钱即可。”
“那帮我扣除一番。”
“好。”
只见老板娘拿起算盘,啪啪敲打一番,“八块刺绣一两八,减去550文钱,给你一两二余五十文。”
说完,从袋子掏出一两碎银与250文钱,放到陈怜手上。
“多谢老板娘。”
“不客气,下次再来。”
与老板娘道别后,陈怜拿着布,回到熙攘的青石路上,见不远处有人卖鞋。
随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虽然有些脏,但还没有坏。
“相公的布鞋穿了有些时日了,鞋底已经磨破了。”
喃喃自语完,走到摊子前,一名独眼老太驼着背,她抬起浑浊的眼睛,笑了笑,露出几颗牙。
“老奶奶,这鞋子多少钱一双。”
“看那种尺码的。”她看向陈怜的脚,“女娃子,这双很合适你。”
她拿出青色绣鞋说道。
“我给我相公买。”
她看了看,看中一双黑色布鞋,且尺码一眼便知晓是否合适。
“就这双吧。”
“好,这双需要150文钱。”
陈怜从钱袋子拿出150文钱,递给老奶奶后,继续朝菜市场走去。
另一边。
落荒而逃的刘文,来到徐鹤摊前购买蔬菜,手里提着水果和猪肉,一会儿要与刘二郎去杜丁香家中再次说亲。
他们这段时日相了好几户姑娘,都不如杜丁香好,便想着缓和关系,再次登门拜访。
徐鹤掀起一抹笑意询问,“客官需要什么菜?都是新鲜的。”
“冰菜与白萝卜。”
他挑挑拣拣,拿起又放下,终觉得这颗没有另一颗好,周而复始,徐鹤的耐心逐渐被消耗光。
“客官,这些菜都是一样的。”
“啧,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呢,就这一根萝卜,和这两颗菠菜吧。”
徐鹤脸上笑嘻嘻,心里直骂娘,很快便称好斤数给他。
“客官,刚好五十文。”
“那么贵!”他纠结了一会儿,“这颗菠菜我不要,再称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