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武从上午持续到太阳西落。
期间,姜芙只是喝了几次水,连饭都没吃。
先锋军众人被打得来了火,干脆也不讲武德了,索性开始了车轮战。
一开始,是五个人一组上场挑战。
发现奈何不了姜芙,他们就改为十人一组。
十人结成阵,互为犄角,威力要比十个单人强上许多,俨然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没有漏洞。
相比之下,姜芙深陷其中,就如同一只被蛛网困住的小虫。
先锋军统领黑着一张脸,抿唇不语。
旁观者清,从他这十个手下刚一和姜芙交上手,他便能确定,要不了多久,他们也得被丢下擂台!
尽管比之前那些人坚持的时间多了一点,但结局雷同,姜芙再次用枪尖挑着众人,送他们下台。
“好了!”
眼看天边一抹余晖,先锋军统领再也坐不住。
他起身上前,对姜芙恭恭敬敬地抱拳施礼。
“太子妃,吾等心服口服,愿意追随太子妃,誓死效忠!”
说完,直接跪下。
看到这一幕,其余人也不再站着,纷纷跪了下来。
“算他们识相。”
“就是,早认清现实多好,非得叫娘娘挨个揍一遍……不过这样也好,凭什么只有我们挨揍啊?”
“会不会说话,娘娘可没有揍我们,那是娘娘指点我们!”
“对对对!”
禁军们七嘴八舌,听得先锋军众人嘴角微抽。
对姜芙来说,禁军是心腹,先锋军是头号打手,把他们这两伙人攥在手里,其余人便不足为惧。
在军中,实力高于一切。
能打,自然就能得到众人的拥戴。
朝廷军焕然一新。
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姜芙已经完全掌握了这支军队,如臂指使,十分得心应手。
做到这一点,她才放心带着他们前往雁门关。
没办法,雁门太重要了。
不能上下一心的军队,哪怕人数再多,也打不了胜仗,反而容易让敌人有机会采用添油战术,造成无谓的损失。
再怎么样,这些也是大汉的子民,姜芙不能主动送他们去死。
好在,人都有慕强心理。
好在,她够强。
姜芙把瓦剌大王子的脑袋割下来,铺上石灰,能保存很久,一直将其带到前线。
她是个记仇的人,至今还记得马哈帖尔木当初号称剁了刘宇的头,所以也照做一遍。
只不过瓦剌人弄错了,死的其实是刘宇的亲卫队长。
姜芙可没有弄错,死的确实是大王子。
“你说什么?老大死了?谁干的?”
听到属下的汇报,七王子倏地起身,他脸色大变,恨不得马上冲到两军对垒的地方看一看。
不过,还未走出帐篷,他便停下了脚步。
老大死了,老大死了……
明明是一个爹娘生的,他娘和他舅舅们却只支持老大,只想把他推上王位。
死得好啊,他早就该死了!
“七哥!大哥死了!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留在这里?”
十二王子也听到消息,急匆匆地跑来。
看着弟弟明显还带着几分稚嫩的脸,七王子努力挤出两滴眼泪:“大哥没了!咱们兄弟俩要为大哥报仇!”
十二王子不疑有他,立即重重地点头。
“好!七哥,我今晚便亲自带队,先去烧了他们的粮草!”
比起两个哥哥,十二王子更为年轻气盛,他早就不耐烦这种隔靴搔痒似的打法了。
“那就交给你了!七哥等你的好消息!”
七王子目光闪了闪,用力拍着弟弟的肩膀。
当晚,十二王子带着人手,溜到大汉的粮草库,准备放一把火。
看着那些摞得整整齐齐的粮食袋子,七王子嫉妒得五官扭曲,要不是带不走,他也真的舍不得烧掉。
“确定是十二王子?”
动手之前,姜芙还不忘向小爆求证一下。
弄错人什么的,属于低级错误,坚决不能犯。
小爆肯定:“是他,抓他!”
于是,姜芙把手指含在嘴里,吹了一记响亮的呼哨:“瓦剌十二王子就在前面,生擒者连升三级!注意手劲儿,把人弄死了要挨军棍!”
身后的人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小爆“哇哦”一声:“真热闹,乡下杀年猪也不过如此了!”
姜芙站在原地,面色冷酷:“在我眼里,他们还不如猪可爱。”
直到被五花大绑,十二王子才回神。
怪不得,他们一路摸过来,只象征性地遇到了几个岗哨!
原来人家一直等着,以逸待劳!
十二王子操着带有浓郁口音的汉话,大声骂道:“你们好生狡诈!”
姜芙掏了掏耳朵,就当听猪叫。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原本,她是想用十二王子当人质,逼七王子出来迎战。
“什么?跑了?”
姜芙是真的没想到。
好几万人,竟一夜之间跑了!
据说七王子还故意留下少量士兵埋锅造饭,驻地里炊烟袅袅,有心制造假象。
刘宇扼腕,颇为自责:“怪我大意了。”
姜驰摇摇头:“这也怪不了谁,谁能想到瓦剌竟成了缩头乌龟?自他们陈兵在此,还没有和我们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之前的进攻都只是小规模试探,一次派出几百人,几千人,出来晃一晃就撤。
姜骋也气愤地直拍桌子:“为了王位,亲弟弟也不管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七王子这是急着回去同三王子掰头。
“他们哪里又有什么手足之情!”
姜芙撇嘴。
扭头看向刘宇,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有些尴尬。
得,他们老刘家也不咋样!
“无论怎么说,瓦剌撤兵,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放下其他不谈,起码雁门关暂时安全,姜驰心中放松了许多。
天知道,他已经多少天没睡个安稳觉了。
“我有个想法。”
犹豫片刻,刘宇还是开口:“不能总是任由他们过来……”
姜芙脱口道:“对啊,趁着他们为了王位大打出手,正是好时机,我们杀过去!”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很显然,他们想到一起去了。
瓦剌人居无定所,每年都会迁徙,不过,在夏天到来之前,他们都会逗留在图拉河畔。
刘宇指着地图:“我在那里生活了很久,对地形还算了解。这是一个好机会。”
如果不是为了摸清楚瓦剌的老巢,他也不必卧薪尝胆,受尽屈辱,在那里待了四年。
现在,一切都有了回报。